话音落下,空气陷入沉寂。
好半晌后,李紫薇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猛地一挥手,“不要这么叫我,李紫薇在登基之日,早就已经死了!”
“朕,乃大周女帝,李曌!”
李紫薇的脸上,话语中,其他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无尽的冰冷。
而从我到朕的转变,与李紫薇对叶时安的打情骂俏不同,这是彻底与眼前这个人,划清界限。
阿婆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道:“那女帝陛下,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为帝王者,该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该以私情为念,出于各自考虑,阿婆不得不这么做。
“朕是来瞧瞧,你这位故人,是否还活在这世上。”李紫薇昂首,冷若冰霜地说道,“这结果还真没让朕失望,你这狠心的女人,果然还活得好好的!”
故人二字,李紫薇咬字极重,这是阿婆对她的称呼,而现在,她同样以这个称呼回之。
“托陛下洪福,老妇人依旧安康。”阿婆不徐不疾,淡然说道。
“不过,朕有一点特别好奇。”李紫薇松开紧握着的拳头,说道,“三十年前,倾国倾城,艳压群芳的长安第一美人,而今怎么苍老到如此地步了?”
“母后大人,可能否替朕解惑!”
李紫薇一字一顿,厉声质问。
若是旁人,李紫薇不会在乎,也不会多管。
但面前这个宛如陌生人的老妇人,是她李紫薇的亲生母亲,女帝李曌的生母,大周真正的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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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李紫薇在这世上,仅存的唯一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面对李紫薇的质问,阿婆不以为意,甚至波澜不惊,随口回道:“陛下,你约我前来,想知晓的就只有这个嘛?”
阿婆的话语中,充斥着冰冷,与铁石心肠。
“是,朕就想知晓这个。”
李紫薇心如刀割,紧咬牙关,近乎赌气般,决绝说道。
“那便如你所愿。”
阿婆淡然一笑,微微抬手,摘下她手腕上那看似廉价的手镯。
下一瞬间,出现之景,却令李紫薇为之侧目。
金光乍现,消散之后,那风烛残年之相,骤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那曾经三十年前,长安第一美人的盛世容颜。
鹅蛋脸,柳叶秀眉,双瞳秋水,朱唇贝齿,面若芙蓉,站在李紫薇面前,就如暮春枝头,迎风初绽的春花,明艳丽人。
岁月无情,可却从不败美人。
或是曾经长年执掌凤印,身在高位,养出了无比的雍容端庄,低眉敛目间,便能叫人怦然心动。
“这是...改换容颜,遮蔽气机的法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李紫薇恍然大悟,连声感叹道,“难怪能瞒天过海,躲过皇宫的宿老,逃过孟圣的眼睛,从而金蝉脱壳,母后好手段呀!”
这个法器,李紫薇认出倒也不奇怪,因为她自己身上就佩戴了一件,但却远不如阿婆身上那件。
李紫薇心中似有一些明悟,她这母后的身后,还有高人相助。
“不过是一叶障目的小把戏罢了,上不得台面。”阿婆轻轻一笑,看着手中这么多年,从未摘下过的手镯,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独孤汨罗,你告诉朕为什么!”
或许就是在看到曾经那张无比熟悉的容颜时,李紫薇心底的防线,彻底被攻破,颤抖着身体,直呼阿婆之名,连声质问原由。
阿婆,本名独孤汨罗,前朝大将军,上柱国之女,先帝之贵妃,当朝女帝之生母。
“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紫薇以手覆面,那原本宛如刀绞的心,早已破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抱歉...我不能说...还不是时候...”
看着眼前心痛难忍的女儿,独孤汨罗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但依旧不愿告诉李紫薇原由。
“好,好一个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