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收养大皇子慕容熙后,使出雷霆手段,将侍奉大皇子的人尽数更换,并严加看管。
大皇子果然有所收敛,每日按时前往尚书斋读书习字,不再胡闹。
端妃此举,备受赞誉。
蕙兰这边,太后虽因欣嫔之事对她略有不满,但并未找她麻烦。
一切平静如昔,六七日转瞬即过。
蕙兰推算,父母早该抵京,却杳无音讯。
慕容复也焦急万分,他在等邓百川回京后,派他与荣威将军一同出兵西北。
焦虑中,蕙兰恳求慕容复,派陈同沿路迎接父母,一探究竟。
又过两日。
黄昏,蕙兰坐于暖阁窗下喝茶,手捧一卷闲书,翻了几页,便忍不住望向窗外。
廊前木槿,花满枝头。
有轻盈脚步声传来,应是思菱,蕙兰并未回头。
然而,脚步声至蕙兰身边却停了下来,来人沉默不语。
蕙兰诧异,蓦然转头。果真是思菱!
思菱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满脸悲戚地看着蕙兰,欲言又止。
蕙兰心头一沉,却强颜欢笑,轻松问道:“怎么了?”
思菱迟疑良久,终于开口,带着哭腔:“娘娘……”
蕙兰已预感不祥,起身,咬紧牙关,蹙眉道:“说吧,究竟何事?本宫撑得住!”
思菱跪地,呜咽出声:“陈同……归来,发现敬国公与夫人行踪,其在津城外山路遇匪……二人,双双被劫,下落不明!”
如遭雷击,蕙兰顿感天旋地转、肝胆欲裂,身形晃动,几近跌倒。
思菱冲来扶住,哭喊:“娘娘,娘娘,您务必撑住!”
蕙兰如若未闻,身心仍留于那惊人噩耗。
思菱适才那番话,此刻凝聚成一句,如惊雷在蕙兰脑海炸响:
“爹娘被土匪劫走!回京路上,被土匪劫走!”
蕙兰狠掐手臂,刺骨疼痛告知自己,这非噩梦。
她被思菱搀回软榻坐下,方觉浑身大汗,如行远路,疲惫至极。
半晌,抬头,蕙兰有气无力命令思菱道:“去,传陈同,本宫亲问!”
陈同很快入内,面色凝重,以同情目光看蕙兰,低声:“微臣给娘娘请安!”
蕙兰视之,缓缓开口,虽力持镇定平和,声音却难抑沙哑颤抖:“将详情告本宫,你如何查到本宫父母被土匪劫走?”
陈同答:“回娘娘,微臣奉皇上之命,沿京城至江南官道前行。至津城郊外冠绥山下,见打斗痕迹,微臣派人四处搜寻,终在附近一隐蔽山洞,寻得邓府一重伤家丁。
待发现时,其已气息奄奄。然仍强撑最后一口气,告知微臣,他们五日清晨赶路,行至冠绥山附近,遭土匪伏击。
国公爷猝不及防下,率家丁奋力抵抗良久。国公爷武功高强,久经沙场,本可脱身,但顾念夫人……
夫人见土匪,便啼哭不止,瘫倒在地无法行走……国公爷既要抵御土匪,又要拖拽夫人……终因寡不敌众,被土匪掳走。
此家丁因伤势严重,当时昏迷不醒,土匪以为其已死,遂将之弃于附近山洞……”
蕙兰忍不住打断陈同,失声问道:“既是土匪,抢掠财物即可,为何还要劫走本宫父母?”
陈同迟疑片刻,语气不甚肯定道:“微臣亦觉疑惑……不过,冠绥山土匪凶悍人尽皆知,朝廷早有讨伐之心,碍于山势险峻密林丛生,故而迟迟未动手。
微臣以为,土匪或知国公爷身份,故而掳走,欲关键时刻作人质,令朝廷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