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很快就返回来了,她阖上门,走到蕙兰床边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蕙兰,蹙眉问道:“说说吧,接下来该如何?”
蕙兰转过头,凝视着窗外黑黢黢的夜空,沉缓说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无误,林正修治疗瘟疫的方子,果然在端妃手中。否则,她岂敢如此大胆,亲自拿冬卉弄脏的帕子来害我……
而且,她信上所言也很明确,这场秋疫对她而言是个契机,能助她东山再起,能拯救林氏满门于危难。然而,看她的意思,是想等我死了之后,再拿出治疗瘟疫的方子,立个大功……如此一来,待到荣威将军自西北归来,皇上和太后,定然会饶恕端妃,也会赦免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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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霍然站起,咬牙切齿地说:“决不能让她得逞……依我之见,应当将刚才那封信,直接呈给太后,揭露她的阴谋!”
蕙兰蓦地转身,凝视宋氏,沉声道:“呈给太后又如何?只要她拿出这张方子,只要她能治愈瘟疫患者,便是首功一件。仅凭此功,便能让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在太后和皇上眼中,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更为重要!”
宋氏定睛看着蕙兰,眸中闪过一丝精明:“所以,我们必须想方设法将这方子从她手中夺过来,决不能让端妃这个作恶多端的毒妇,凭借这个,摇身一变,成为拯救苍生的功臣!”
蕙兰摇摇头:“夺过来?谈何容易,如何夺?我们根本不知道方子在何处,说不定端妃早已将其销毁。这方子,或许只存在她心里!”
宋氏冷笑一声,语气森冷如冰:“若是她也染上了秋疫呢?她必定要用这方子,来给自己医治吧!”
蕙兰吓了一跳,猛地盯紧宋氏。
宋氏一脸凝重地说道:“事已至此,不必有太多顾虑。她既然能用思菱的帕子加害你姐姐,令其染上秋疫,我们为何不能以牙还牙?况且,这方子想必也是她从林正修那里偷来或抢来的。
现在想来,林正修之所以对端妃的侄女不理不睬,又在离开林家别院时遭遇意外,定然是端妃和宁安侯的阴谋,只为夺取林正修手中的秘方!”
蕙兰仔细思索着宋氏的话,觉得她的推断不无道理。
宋氏见蕙兰似乎仍在犹豫,赶忙说道:“你不必担心会留下把柄,日后遭太后和皇上怪罪……这些事,都由我来做。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如果能铲除端妃,也算是积了一德。
我已经想好了,将你姐姐喝剩的水,悄悄倒进静妃的碗里。
她在信中说,等你死了,她就会立刻行动。因此,只要你还活着,她就不会把那药方公之于众。
所以,如果静妃在这一两天内染上秋疫,她必然会暗中传信,让宫外的人偷偷给她送药。
到时候,我们守住那墙洞,抢在她前面拿到药。只要看到了药,就能知道那方子是什么……那时,你将方子和思菱的帕子一起交给太后,端妃必死无疑。
至于那方子,就说是温秋实翻遍医书找到的。温太医是个好人,把这份功劳给他,也算是善有善报!”
蕙兰沉凝道:“我并不惧授人以柄,只是此计并非万全。首先,此举于你我皆险。这瘟疫,其怖在不可控,无人知自己会如何染上。其次,端妃如此狡黠,值此关键时刻,怎会不防?
更重要的是,思菱的帕子端妃已亲自接触,却未见她如何。虽言‘一人之病,染及一室’,然以醉心殿为例,思菱患秋疫后,彩蝶和素靥,还有另两个洒扫的宫女内监亦很快感染,田青和柳嬷嬷他们,却安然无事。
可见这秋疫,亦因人而异。即便将姐姐之物给静妃,她亦未必能速染秋疫。
而你离宫已久,身子本就孱弱。若由你传导,端妃或安然无恙,你却或先病倒了……”
宋氏蹙眉道:“莫要小觑瘟疫之蔓延扩散。我所忧者,乃你与你姐姐共处一室多日,或已染上,只是尚未显现。
是以,将方子握于我们手中,迫在眉睫。唯有得方子,方能救你姐姐,救思菱她们。彩蝶已死,你忍心让素靥和思菱也随之而去吗?至于我……你不必忧我,我并不怕死。
端妃是否会染,事在人为。我这便去你姐姐屋里,多取她饮水的茶盏和用过之物两样。明日,趁端妃领饭时,潜入她房内放置!”
宋氏言罢,转身即走。
蕙兰觉宋氏此计,并非上策。
“将姐姐的物品放置于端妃的房间,再于端妃的碗中倒入姐姐所饮之水,难道就不会被她察觉吗?倘若被她发现,告发至太后跟前,那我们岂不是也会如同她一般,成为恶意散播瘟疫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