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摇摇头,怔怔地看着思菱远去的背影,无端的,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那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陆续传来的消息,却是一切顺利。
思菱如愿嫁给陈同,婚礼隆重又热闹,陈府大宴宾朋,丝竹喜乐之声,几乎传遍大半个京城。
午后,蕙兰在御花园散步,时不时能听到路过的宫女们小声又热切的议论,关于思菱和陈同。
思菱,成为那些宫女们眼中的焦点。
就这样,一直到夜深,并无任何意外,蕙兰这才觉得自己太过紧张,遂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思菱的娘家早已没有亲人,婚后第三天,她和陈同一起,又回到醉心殿。
既相当于回门,也是以陈同夫人的身份,正式拜见蕙兰。
蕙兰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了她,像迎接自己归宁的姐妹。
成亲后的思菱,着胭脂红的暖袄和同色的褶裙,裙长及地,像四月初开的蔷薇花,说不出的甜美和娇艳。
依礼请过安后,蕙兰便迫不及待地把思菱叫到正殿的暖阁,急切地询问道:“你怎么样?陈夫人……没有为难你吧?还有……那个水芸姑娘呢?有没有趁机胡闹?”
思菱感激地回答:“多谢娘娘挂念,奴婢……”
蕙兰打断她的话:“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该改口了!”
她这才含羞道:“娘娘,妾身一切如意,陈同……他真的很好,很体贴……公公婆婆也很是和蔼可亲。至于那个水芸姑娘,她根本就没出现,妾身至今还没见过她的面呢……”
思菱的话,让蕙兰很是高兴:“估计是陈同态度坚决,让她知难而退了……如此最好,你这边一切顺遂,本宫也总算能安心了!”
那天中午,蕙兰留思菱在醉心殿用了午膳。饭后,又絮絮地聊了会儿,说了好些体己话,直到陈同见过慕容复,过来接她时,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时间迅速滑过,一晃眼,又是十天过去了,距离封后大典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天黄昏,陈同忽然来到醉心殿,说有要事求见。
小主,
蕙兰让思冰把他请进正殿,看到他满脸凝重的样子,蕙兰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忙问:“怎么了?思菱……最近怎么样?”
陈同眉头微皱,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娘娘放心,思菱很好。她时常挂念着娘娘,还说要进宫来看望娘娘,顺便送上给娘娘的贺礼呢!”
蕙兰松了口气,缓声道:“那你回去捎个信给她,这两天如果有空,就过来一趟吧,本宫也有些想念她了!”
陈同态度恭敬地应着,蕙兰终是忍不住,又追问道:“你母亲……有没有再提起让你纳水芸姑娘为妾的事?”
陈同断然答道:“没有!微臣成婚后,母亲许是看到微臣和思菱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所以再也没提起过。而且,思菱和母亲相处融洽,母亲一改前观,很喜爱思菱,常夸她贤惠能干,微臣很欣慰……
微臣也正准备抽空和母亲谈谈,让她另为陆水芸择一门亲事,不然一个未婚的姑娘,长时间留在陈府,传出去,对她、对微臣影响都不好!”
蕙兰情不自禁赞许道:“你这么处理,再妥当不过了……”
这么说着,她窥到陈同的脸色,似乎依然有些凝重不安。
遂想到他过来求见时,说有要事相告,看样子,不是关于思菱。
蕙兰便不再过问他的家事,关切地问道:“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只见陈同从袖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笺,轻声道:“娘娘,您之前叮嘱微臣,让微臣想办法找到端妃和刘仁互通的信笺,微臣这段时间一再搜查他们的遗物,都没找到,还以为是他们看完后直接销毁了。
却不想,今日午后,离宫的侍卫去端妃之前住过的房间清扫,就在床边的墙缝里,发现了这封信笺,应该是刘仁给端妃的回信……这信里,提到思菱患上秋疫之事,侍卫汇报后,微臣感觉事关重大,就赶紧过来找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