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冰姑姑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忆桐的异样,她若无其事地把汤碗放在忆桐面前,沉声道:“兰儿姑娘,快坐下,趁热喝!”
她的手腕,和忆桐近在咫尺,那只绿松石手串,猛不丁碰在青花瓷的汤碗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叮当声,让忆桐的心颤栗不已。
忆桐捧起那只碗,不过一碗鸡汤,此刻却宛如千钧重一般。
她的手,忍不住微微哆嗦。
内心,也在激烈地斗争,“此时此刻,我该直接向思冰姑姑讨要手串,声称那是我弄丢的?还是继续默不作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忆桐却听到皇后娘娘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问道:“思冰,你……怎么想起戴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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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桐抬起头,发现皇后娘娘的眼睛,也正看向思冰姑姑的手腕,看向那只绿松石手串。
思冰姑姑抬起手臂,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用严肃沉稳的口吻道:“上午收拾东西,结果把这个给找出来了,就忍不住戴上了!”
皇后娘娘垂眸,语气低沉:“记得当年,本宫给你们俩一人一把绿松石珠子,让你们串成手串来戴……她成亲那天,就戴着这个,说自己最喜欢绿松石,戴惯了,舍不得摘下……这么多年了,言犹在耳啊!”
思冰姑姑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一层泪光:“是的,娘娘赏的珠子,她串好后,就一直戴着……而奴婢,却是浪费了几颗珠子缀在香囊的穗子上,以致于串的手串嫌小了,故而很少戴……也是近些年愈发清减,所以现在戴上刚刚好!”
忆桐一字不落地听着思冰姑姑和皇后娘娘的对话,脸色凝重,再次仔细审视她腕间的绿松石手串。
确实,不是母亲的那只。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珠子,就连串珠子的丝线,也都是一模一样的黄色。但思冰姑姑的,紧紧箍着她的手腕,分明要小得多。
母亲的那串,来京城之前,忆桐曾套在手腕上偷偷试戴,很是松散。
刚刚,思冰姑姑也跟皇后娘娘说得很明白,她曾经用了几颗绿松石珠子缀在了香囊的穗子上,所以手串便紧了些。
这下,忆桐全明白了。
皇后和思冰口中的“她”,说的正是母亲。
“原来这绿松石,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让思冰姑姑和娘串成手串。”
“思冰姑姑和娘,各有一串这样的绿松石手串,娘一直随身戴着,就连和爹爹成亲那天,也没有取下来。”
“意外发生后,她也正是戴着这绿松石手串,匆匆逃离陈府的。”
果然不出所料,皇后娘娘和思冰姑姑,都清楚这绿松石手串的来历。
“娘的绿松石手串,到底是谁拿走了?”
忆桐满腹狐疑,低头沉思。
“今天上午,我刚弄丢了荷包,弄丢了娘的绿松石手串。”
“而多年来,从没戴过绿松石手串的思冰姑姑,偏偏就在这会儿戴上了自己的。”
除此之外,思冰很多异常的举动,也让忆桐不得不怀疑她。
“皇后娘娘明明让夏蝉给我盛汤,向来对我不冷不热的她,这次却殷勤地赶过来,要亲手给我盛。 盛汤前,她似乎是有意扯了扯袖子,有意在我面前露出她的手腕,露出她的绿松石手串。”
“思冰姑姑这么做,用意何在?”
忆桐木然地抬起头,发现思冰姑姑也正直视着她。
迎着她的目光,思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便闪身站到了一边。
她这一笑,让忆桐立刻断定,母亲的绿松石手串,就是她给拿走了。
“她对我一直心存怀疑,必定关注着我的行踪。今天上午,当她发现我的荷包落在梅林里,便捡了起来,然后看到荷包里的绿松石手串,窥见了我的秘密。 所以她故意把手串拿走,又故意在我面前戴上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