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本忙问道:“大帅意下如何?”
“区区淮南道……”卞春梁笑了一声:“我志在京畿,焉有舍近求远之理?”
他将那信件摔下:“待我破天子门,为天下主,淮南道也不过是掌中之物而已,又何须我此刻绕道去取!”
说着,目露嘲讽之色:“那徐正业当初败就败在不该中他人之计,太过谨小慎微,选择改道攻取洛阳!白白耗费了大好时机!”
谋士知他一心志在京畿,而无意拓展地盘,赞成道:“大帅此举英明,淮南道虽富饶,但那常岁宁也非等闲之辈,此际贸然前去与之相争,的确不是上策。”
小主,
末了,问道:“只是,照此说来……大帅是拒绝那安州刺史了?”
卞春梁:“不,我让他趁机袭取荆州!”
谋士眼睛微亮:“善!”
忙问:“不知此人可愿从命?”
“他不得不从。”卞春梁一笑:“如先生所说,那常岁宁非寻常之辈,安州不愿认她为淮南道新主,她必然不会放任!曹宏宣不想坐以待毙,便只能另谋出路!”
对方也深知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主动投效于他。
只是想与他共同成事,却不愿涉险,只想着在淮南道坐等好处上门……在他卞春梁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他不可能去淮南道,他要让曹宏宣出淮南道,助他攻荆州!
“如此便再好不过!”谋士道:“若曹宏宣自后方攻往荆州,无论成败,必会让前方李献肖旻大军阵脚大乱……到时大帅趁乱率二十万大军一举攻上,定能拿下荆州,入山南东道,直取京畿!”
酒意上头的卞春梁闻言大笑起来,忽又让人备酒,要与谋士共饮。
夜色缓缓褪尽,东方天际现出第一缕鱼肚白。
肖旻已令人点兵,准备下一场攻卞之战。
“李将军。”见得李献披甲前来,肖旻问道:“不知后方荆州附近这几日可有异样?”
“荆州西有长江,东临汉水,后通京畿,前方有我等在此阻拦卞氏叛军,此时又能有何异样。”面对肖旻‘自以为是’的询问,李献似笑非笑地问道:“肖将军为此战筹备如此之久,倒不知今次能否攻下岳州城?”
肖旻闻言顿了顿,才道:“自当尽力为之。”
李献笑了一声,拍了拍肖旻的肩:“既如此,那肖将军便专心备战吧。”
言毕,大步离去。
肖旻看向李献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荆州方向。
负责驻守荆州的多为李献的亲兵,肖旻知道李献对他不满,但对方立功心切,一心想要将功折罪,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大意对待荆州的情况。
点兵场有号角声响起,肖旻遂大步而去。
如肖旻所想,李献的确十分在意荆州的安危,他私下亦已得知安州欲勾结卞春梁,但他截获的那封密信中,为安州刺史怂恿卞春梁攻去淮南道,他因出于私心,选择了视而不见。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卞春梁驳回了这个提议,并预备暗中让安州刺史偷袭荆州。
……
此刻,安州城中,一队醒目的车马队伍,经过长街,往城门处驶去。
很快便有许多人认出,那是安州刺史府的车驾。
不多时,便有消息传开,安州刺史已动身赶往江都,前去拜见新任节度使。
安州城中的百姓文人,大多因此松了口气,他们刺史大人一直未有表态,他们为此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