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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他语气缓和,不禁皱眉斜睨。
陈牧洲张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对方这才面色阴沉地坐回。
男人自言叫郑发,是个包工头,今天跟大老板过来参加交流会,大老板已经死了,死得好,就知道拖欠工钱和装逼,活该!旁边的女人和孩子不是他的,烦得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骚婆娘半步不离地跟着,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说着,眼睛猥琐地瞟向对面穿黑吊带的女大学生。
吊带女生一激灵,忙往别人身后躲。
女人有些尴尬,但还是往郑发旁边又凑了凑,亲昵地挨着,“我叫齐慧,这是我儿子王天昊,学校的零食超市就是我男人开的,当初加盟就花了小一百万呢,后面装修和铺货又花一大笔,还好生意不错,每月流水都有二十万。除学校,我家还有三个分店,生意全都很好,我男人说我是福星,我没嫁之前,他一直倒霉,我这个人就是命好,不只一个人说。头胎就是儿子,当时同产房的人羡慕死了,她们全是女儿,还想抢我家小宝呢……”
齐慧说起来没完没了。
陈牧洲礼貌地聆听,没打断。
包工头郑发却觉得丢脸,呵斥道:“闭嘴,一个婆娘话这么多。”
房间里有人咳嗽。
女人忙笑着收拢话头,“哎呀哎呀,瞧我一高兴就……我就是瞧郑大哥有眼缘,像我亲大哥才寸步不离地跟着。”
郑发指着陈牧洲,“你怎么不看他有眼缘,我瞧他帅多了,你跟他去。”
这还用你说。
齐慧瞄两眼高大英俊的陈牧洲,心想,这种人轮不到她去缠,掖住裙子讪讪笑了。
陈牧洲清过人数,来到隔壁。
有人高烧,在吐白沫。其他人离得远远的,见到陈牧洲进来立马惊惶道:“快把他扔出去!快!要变异了!”
陈牧洲把人架出去。
没有一个人搭手。
那人牢牢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兄弟,别现在推我下去……你把我绑在楼梯口,等变异了,再推……我怕啊,好怕啊……”
对方说着哭起来。
哭的是血泪。
血泪——正是变异的前兆。
徐泽林一看,忙站近拉陈牧洲,“你怎么不躲着点,咬你身上怎么办?”
“老徐,也许我们都会有这一天,谁都逃不了,我希望轮到我的时候,哪怕只剩最后一秒也有人把我当人看……”
话音未落。
流着血泪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来,主动跳下去。
徐泽林和陈牧洲呆在原地。
许久,陈牧洲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双臂,自嘲道:“……他是怕连累我吗?”
徐泽林拆下一块带尖刺的木棒,挥了挥,冷笑道:“哥们受够了,这个世界凭什么总是好人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