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收好,小心翼翼离开。
男孩披着不合体的军大衣,一边啃红薯干一边哭。
物资窝点的门关上。
里面的人捡起两块碎炭扔进火盆,火花飘起来,他掀开被子,床上是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男人的身体很年轻,像二十出头的小伙,脸显老,打眼看,得有四十。
身上有些旧疤,但没有致命伤。
看起来很健康。
……就是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光溜得像个卤蛋。
倒卖物资的人每天在山路往返,凑巧在路边捡到“卤蛋”,救回来不图别的,就图他身体健壮,或许是个帮手。
天气寒冷,需要出力的地方多。
“这人到底是死是活啊?”
几天了,要是死的该臭了,要是活的也该饿死了。
王天昊前脚刚走。
全身上下不剩一根毛的徐泽林就嘟囔着醒过来,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没有丧尸,天空总是清冷的,挂着一轮不知道是太阳还是月亮的玩意儿。
好怪。
徐泽林说他还有事要回基地处理。
许诺日后会报答老哥的救命之恩。
老哥想要他现在就留下来报答,但看徐泽林眼有精光,是个狠人,不敢勉强,索性随他去了。
徐泽林穿好衣服出来,冷得一哆嗦。
“怎么下雪了?”
“昊昊不知道……”
他朝耄耋山基地走去,到达后,发现他的画像贴在基地门口,原先是失踪人员,后来变成了通缉人员,说他强奸妇女、倒卖物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徐泽林笑了一声。
然后看着自己的罪状,越笑越快活。
妈的,真是人才。
什么狗屁罪名都往他身上安,欺负人失踪了,就拿来当背锅侠是吧。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基地内部出现犯罪,无法抓到犯人,或者犯人买通了执法者,就会把罪名安到失踪人员头上。
徐泽林整个无语。
无法从正门进去,只得钻狗洞回去找王天昊。
昔日的小屋无比萧瑟。
冬季,除少量物资车需要保养,汽修厂的门庭很是冷落,几乎没有人进来,原先的汽修工都转去干别的事了。
他心里一沉。
打开小屋,没有找到王天昊。
炉子里连炭灰都没有,锅碗也整齐放在原位,像是很久没人住了。徐泽林呆呆坐下,想不出王天昊能去哪。
他枯坐两天,没等到人。
遭遇了一次巡逻人员后只得先行逃跑。
另一边,王天昊换到大衣和食物后孤身来到土窑,为了烧出更多的炭,到处捡取废材,也尝试砍一些小树。
土窑封闭后,外面有余温。
摸着还挺暖和。
他索性捂着衣服靠在砖墙睡觉,好过回家冻得瑟瑟发抖。
男孩并不知道,徐泽林回来找过他。
他也不知道,两人曾经近在咫尺,在物资窝点,只隔着一床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