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耳熟。沈珏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想起来了,是胡尚年!
这叔侄俩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呢?
沈珏忍不住地伸出头去,想要看看。
他这个位置正好在叔侄俩的上方,稍微地伸长脖子,正好看见胡尚年,几天没见,胡尚年比重伤时还憔悴了几分。
胡子拉碴,一脸风霜,整个人看着平白长了好几岁。
霍意的暗卫曾经跟他汇报过,说胡尚年偷偷离开了盛阳山,还颇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时候秦向之夜在山上,沈珏推测可能是胡尚年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才匆忙逃走的,现在看,八九不离十了。
盛阳山出事,胡尚年肯定听说了,但不知道内情,想来是偷偷回来的。
“叔叔,我现在要怎么办,需要我跟师叔当面对峙吗?”胡尚年低着头,语气很怯懦。
胡渊鹏久久不语。
自己的师弟,真的如同他们说的这般,心术不正吗。
不久前,霍门主谎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亲自过去促膝长谈,想要劝霍门主不要执迷不悟,将功赎过,那是霍意曾经说过,这事秦大侠牵涉甚广,且没有证据,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还不如就依你自己所想就是了。
他还记得,临走时,霍门主的那位夫人坐在榻上,很不屑朝他笑笑,让他自己想,如果盛阳山没有内应,怎么可能做到在山里挖那么大一个山洞数十年,无人知晓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胡渊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身形微晃。
“叔叔,你怎么了?”胡尚年担忧地赶紧把人扶住。
他们盛阳山也是走到了这一步吗?他们明明是正义之士,他为了武林的公平正义,不惜地舍弃心爱的女子,更是严格地监督众人,绝不可有违背公义之道。
他想不通,难道是他这个盟主做得好不够好吗?
“叔叔?”胡尚年轻声唤他。
“无事。”胡渊鹏睁开眼,掩住心下的情绪,挥开侄儿的手,瞬间,胡尚年突然生出一种,叔叔老了的感受。
他有点慌地盯着胡渊鹏看。
“此事,你先莫要声张。”胡渊鹏摆摆手,“我先安排你隐于暗处,等我想想。”他信任胡尚年,但也还要有证据。
如果证据确凿,他也不会徇私。
这老东西终于学聪明了一次,沈珏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