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总遂接着汇报其他事情,在破晓之前,那段四爷只剩西墙一带和西门外的军营,眼见黄阳堡已无法守住,段四爷命手下将士在西墙上对西街各处投射火箭,同时还命手下副将倪酉生焚烧整个军营。
这副将倪酉生乃是祁阳城倪大虎的远亲,他负责的是西门外军营的防务,眼见军营外皆是后备营将士,背后则只剩西墙一线,哪还有地方可逃?
于是倪酉生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让手下亲信跑出军营去向冯丁亥投降,而倪酉生则带着手下嫡系跑去西墙望楼上把段四爷给劫持了。
不过倪酉生并未立刻投降,他要等冯丁亥的准信,即放他一条生路,否则他便烧了军营里的粮草辎重玉石俱焚。
冯丁亥当然愿意接受倪酉生的投降,何况谁不缺粮草呢?但倪酉生说空口无凭,要他给出保证。
这可把冯丁亥给难住了,他要如何给倪酉生保证?好在黄爷以前曾见过这倪酉生,而倪酉生也晓得他乃是庞大海的得力干将,有了黄爷的拍胸口保证,倪酉生方才命手下弃械投降。
此时倪酉生与其嫡系手下五十余人被软禁在西营一角,由后备营的将士在看管,是杀是放由唐世勋定夺。
黄爷听到这嘴巴子一阵蠕动,他险些就想开口给那倪酉生求情了,毕竟是他拍着胸口保证过的事,若是公子砍了倪酉生的脑壳,他黄爷岂非成了不讲信义的卑鄙小人?
岳老财则在旁用手肘推了推黄爷示意他稍安勿躁,就以岳老财对世勋公子的了解,公子该不会这么坑黄爷才对,何况那倪酉生可是祁阳城倪大虎的远亲,这留下来多多少少都能了解些祁阳城的情报不是?
那镇抚部的旗总自然不晓得黄爷在想甚,他只是据实汇报而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西营内的粮草辎重没被烧毁无疑是帮了我军的大忙,有了西营的这批粮草,这数千将士至少在接下去半个月内的口粮有了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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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械方面,西营内存有刀枪棍棒与盾牌等五百余件、劲弩与软弓各二百余副、硬弓八十副、各类箭矢近万支、轻型霹雳炮五门、虎墫炮二十余门、火药二百余斤、生铁千斤、熟铁三百余斤等。
另有缴获死伤与俘虏之献贼身上的兵器一千余件、盔甲三百余副等。
除了粮草军械,西营内还有白银四千余两、三十二匹马、鸡鸭鱼猪等少量肉禽、油盐酱醋酒等若干桶、棉布若干匹等等。
而黄阳堡的四面城墙上各有四门火炮,弹药与火药尚算充足。
镇抚部的旗总将手中的本子翻到下一页继续汇报,按着公子昨日在战前会议所指示,各营将士在攻入黄阳堡之后皆未纵火,是以东街、南街和北街的房舍基本保存完整。
而段四爷在破晓时命献贼向西街投射了诸多火箭,好在灭火及时,被焚毁的商铺屋舍不多。
另有黄阳堡内的诸多商人、祁阳城各豪门望族在此的宅子与各类商铺酒肆等皆已暂时封管,是否全部归公还请公子定夺。
在东大街有两间粮行,其粮仓内的存粮皆有五到六成,是直接收缴亦或平价收购亦等公子定夺。
还有从段四爷和倪酉生在黄阳堡内的两座大宅中之缴获也颇丰,计得黄金一千一百余两、白银五万三千余两、精良盔甲三副、精良刀剑十余把、金银首饰和玉器瓷器等七十余件、粮米十二石、精盐四十余斤、各类腊肉与生肉二百余斤、家禽若干、布匹若干、丫鬟与仆人等二十五人。
至于东码头那边,由于献贼的战船依旧在距离码头两里之外的湘江之上盘桓,且时不时地开炮轰击码头,因此镇抚部的人还未对码头的诸多商铺与仓库进行清点。
最后,这镇抚部的旗总铿锵有力地朗声道:“公子,唐夫子向来最重视军中的赏罚,有功劳的,镇抚部绝不能记错,而有违纪行为的,也绝不姑息!”
说罢,这旗总意味深长地瞥了黄爷和农昆一眼,挺直腰杆坐回了凳子上。
黄爷和农昆皆是脸色一沉,心里边已是忍不住暗骂,这帮镇抚部的鸟人可真他娘的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