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时只有楚军内部的高层才知道唐世勋要兵分三路的决定,外人只知东路联军而不知西路联军,更莫说在四月初十才建立的北路联军,而赖兴昌却能根据形势判断得如此准确,许南潇自然对他高看一眼。
之后许南潇便让赖兴昌做她的男秘书,她是想再看看赖兴昌的能力究竟如何,通过之后十余日的接触,她愈发感到他是胸中有丘壑且务实的能吏,且她也渐渐明白这‘前前夫’因何有如此大的改变。
原来赖兴昌在前年,即崇祯十五年也去武昌府参加了湖广的举人试,可惜前年已三十岁的赖兴昌再次落榜,而后他从武昌府开始,将整个湖广北部的诸府皆游历了一遍,直到今年年初方才回到衡阳城。
赖兴昌深感如今的局势之艰,他不再整日里窝在家中苦读,而是托关系进入衡州府衙的户房历练,且他那时便劝父亲与叔伯等举家南下经永州府去往广西的桂林府。
可惜,赖家族人没有谁听信赖兴昌的危言耸听之词,结果在去年献贼入衡州府之时,赖家上百口人在逃难途中死得仅剩三十余口。
对于逃难百姓的心理及苦楚,赖兴昌极为明白,而最早由唐世勋提出的‘楚军境内难民流民临时安置点草案’,赖兴昌看过之后是赞不绝口。
于是许南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临时安置点’的事务交由赖兴昌去主理。
在赖兴昌的逐步完善之下,如今‘临时安置点’已遍布楚军治下各地,其以州城县城为主、乡镇市集为辅,这不仅有效地解决了难民流民的安置问题,且书吏们还帮难民流民们登记造册,并就地招募他们进入楚军后勤部、各路总管府亦或楚军商会等等。
正是因为赖兴昌极为细致且超出许南潇预期地完成了安置点的事务,许南潇方才在建立北路总管府之后任命赖兴昌为第一主事,而今在北路联军占领的长沙府渌口镇一带,便是由赖兴昌在主理政务。
许南潇说到这不禁摇首苦笑:“的确,楚军上下恐怕都已知晓赖兴昌是奴家的前前夫,就连我爹也不理解我的决定,哎!这也难怪你会如此不满。”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随即又问:“那你为何数次与他在夜里单独议事?难道你不知何谓避嫌?”
“避嫌?”许南潇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诡异之色:“奴家与他知根知底的,有甚好避嫌的?”
哎哟我**!唐世勋顿时心中暗骂,他直感到太阳穴一阵胀痛,这可恶的小娘皮莫非想气死我不成?
唐世勋险些没忍住心头的火气,他早已视许南潇为他的禁脔!且他如何不知许南潇同样明白这一点?她竟还说出这种气死人的话来,就算赖兴昌胸有丘壑又如何?她就不怕他当真派人去一刀砍了赖兴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