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前脚刚进门,她师父跟讨债鬼一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给你带了赵记的烤鸡,还有炒面。”
城隍老爷的塑身一道金光闪过,张玄珩嗖一下就出现在杨蓁跟前,抢过杨蓁手里的烤鸡,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师父,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饿死鬼投胎呢。
“乖徒啊,我怎么听说,你引雷把太后给劈了?”
杨蓁:“那疯婆子说我晦气,还说我是不祥之兆,她身上跟着个厉鬼,我这不引雷驱鬼,顺道收拾她一下。”
“你做得对,行走江湖,岂能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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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师父,你新官上任,这三班衙役到底什么时候到?我这昼夜颠倒,活死人一样生活,一天都过下去了?”
张玄珩略微心虚,呼噜着面条,口齿不清地敷衍道:“快了快了,你再坚持两天。”
“行吧,师父,你吃着,我去吓唬个人。”
张玄珩抬头,“吓唬什么人?”
“涉水坊蒋员外的闺女生产的时候,被小姑子暗害了,我去给人小殓,清洗完才发现蒋慧百会穴有银针,我这不把证据给破坏了,影响衙门办差,总得给死者一个公道吧?”
“那你注意分寸!”
“知道了,师父!”
……
林家药铺。
周舒悦躺下许久了,一直睡不着。
从晚饭时分开始,她的手就是抖的,尤其是拿起银针的时候。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杀了嫂子,一点也不想。
可如果她不死,哥哥的前程就毁了。
对不起嫂子,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赎罪。
迷迷糊糊的时候,周舒悦感觉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
这声音……,好熟悉!
是嫂子?
不对,不可能,嫂子已经死了,这不是嫂子的声音。
周舒悦猛然睁开眼睛,就见‘蒋慧’挺着大肚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拿命来……”
“拿命来……”
周舒悦掀开被子起身,像是老鼠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瞪着,那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纤细的手紧紧握住被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抑制住内心的恐慌。
“嫂子?”
“不,你不是,你已经死了,这个世上没有鬼,你是什么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蒋慧’朝周舒悦走近了一步,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舒悦,抬手从自己脑袋上拔出一根长长的银针,“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蒋慧’念叨着,手里捏着长针就扎了过来。
周舒悦抬手想要打‘蒋慧’,却怎么也够不着她。
眼看‘蒋慧’手中的银针冲着眼球扎了过来,周舒悦惨叫一声,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林大夫夫妇中年丧子之后,就把周舒悦当自己的孩子,听到她惊呼声,老两口披了件衣服就来到周舒悦房门口。
“悦悦,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摔了?”
喊了半天,也不见周舒悦开门,老两口但担心孩子出事,便撞开门走了进去。
“呀,悦悦,你怎么了,老头子,你快来看看,悦悦怎么像是晕过去了?”
林大夫赶紧给孩子把脉,“这脉象,怎么像是受惊了?”
“受惊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
林大夫从袖口里取出针包,撵出一根银针,扎在周舒悦身上,“老婆子,你着啥急,这不是什么大事。”
周舒悦悠悠转醒,看到师父和师娘,顿时哭了出来,“师父,师娘,我梦见我嫂子了,呜呜呜……”
林师娘抱着周舒悦安抚着,“没事没事,悦悦,生老病死都是命!不怪你的,你和你师父去的已经很及时了,这都是命啊!”
同为女子,林师娘也同情蒋慧的遭遇,这女子生产,就是趟一遭鬼门关啊!
周舒悦情绪稳定了一些,想着刚才那般真实的场景或许就是个梦,可转头看向林大夫的时候,‘蒋慧’又站在林大夫的后面,直勾勾地看着她。
“鬼啊,鬼啊……”
“师父师娘,有鬼,她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