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不疾不徐地在路上前行,轿厢里没有声音,沉默像一块厚重的幕布,沉沉地压在徐如意的头上,身上。
老何找她,一定没有好事。
但是老何不开口。
他也不说要去哪里,就这么开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直奔市郊。
汽车停下时,天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
“下车吧。”老何说。
徐如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下车来。
这是市郊的清水河。
“那边有椅子,走吧,这地方,你一定比我熟悉。”他说着,大步流星地从河边找到下去的台阶,直奔河边。
徐如意当然熟悉——她是在这附近出生的,爸爸的老家就在这块儿,孩提时,爸爸就常带她在这河边玩耍,长大后,每逢周末节假日,爸爸也会带她回来转转。
爸爸是个恋旧的重感情的人,总是乐呵地带着她陪爷爷奶奶闲聊,在村子里玩耍,热心地给邻居帮这个忙那个忙,直到爷爷奶奶去世,这地方拆迁,熟悉的人全都迁走了,爸爸才很少过来了。
算起来大概十来年了吧,变化真大,河那边的知名开发商承办的住宅小区正在热火朝天地兴建,河两岸,也修建了漂亮的行人走道和护栏。
老何已经坐在了树荫下。
这是下午三点多,没有阳光,太阳躲到了云层背后,留下沉闷而厚重的空气,一层层往下压。
徐如意一再深呼吸,仍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大家都忙,我就开门见山了,”
老何拧开保温杯,喝口水,眯着眼睛望着平静的河面,不看徐如意,“你爸妈的死,都和秦关有关系。”
这句话就像一柄无形的剪刀,剪开了那层云山雾绕的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