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骋定了家以芸豆蹄花为招牌菜的餐厅,主打一个以形补形。
饭桌上,姜宁把中午和方垚的谈话简单说了。
陆骋看出她心里难受,一时又想不出安慰的话。
要知道,他为了坐稳京尚总裁的交椅,几乎把三十六计使了个遍,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某些关键决策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价值更低的一方。
所以他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方垚做得不对,只能说他们没有慧眼,选择了表面看起来更有价值的孟清月而错过了真正的王牌。
他们要是知道姜宁就是酒师傅,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要不你就直接摊牌。九品斋要靠你争夺冠军,自然无所不应,就算你不要求,他们也会主动张罗给你澄清。”
姜宁喝了一口乳白香浓的蹄花汤,摇头,“没必要。”
她在意的不是孟清月拉踩她坏她名声。
经历了被杜成宏劫持的惊心动魄,她早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要不是杨纯提起孟清月,她都想不起来。
澄不澄清的,她也不在乎,本来也只是网上的捕风捉影,只要九品斋这边不给她‘定罪’,就没人能明目张胆把黑锅扣她头上。
她难受的是现实与信仰相悖,自己又无可奈何。
多简单的一句‘先德而后艺’,可一旦落在具体的事件上,又有几人能守得住这个德?
孟清月守不住,方垚也守不住,她能守住吗?
答案是不一定。
看,道理就摆在那里,却没几个人能以身践行。
别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夏明哲也是如此。
她以为他是漆艺圈里的清流,崇敬他为非遗传承倾注的心血,却忘了他本质上其实是个商人。
姜宁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她开始怀疑来九品斋到底是对是错。
陆骋把软糯脱骨的蹄花蘸上料汁放到姜宁碗里,“不聊这个了,先吃东西。”
姜宁点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她心不在焉,食物塞进嘴里,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陆骋拿起手机,点开和朱沅的聊天界面,打字:出来吃饭。
此刻朱沅正窝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的端着一盆蔬菜沙拉,填鸭式进食。
她在国外呆习惯了,锦城菜重油重盐重麻辣,除了舌头享受,身体的其他器官都不太适应,毫不夸张的说,吃一顿能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