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放了,”我说,“信不信?”
暖阳之下,他说:“信,怎么不信。”
这糖人黏牙得很,我容易牙疼不敢多吃,但别人递给我,我又不好意思扔了,有点为难。
嘴上说着信,结果他又问我:“是平王把新皇的人马拦下来了?”
凭我自己,根本跑不了,他去设想便能得到答案。
我点头:“他当着你面放我,事后又去拦着新皇的人马。”
秦元泽对此并不意外,没有多震惊的神情。
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他与我并肩走在这座陌生城镇的街市上,路过一个又一个小摊。
我由衷说:“你还是快跑吧,没多久又会有人来寻我。”
他侧首问我:“你不盼着我被抓走?好报你的仇。”
“我跟你有什么仇?”
“第一回见面,对你说的话挺不客气,”秦元泽目光落在远处,自嘲道,“那时当你和我父亲那些整日争宠的姬妾是一样的人。”
他对我说过什么不客气的话,我早就忘了。
仔细想来,公主府中他好像拉了我一把,又告诫我注意身份。
我好奇:“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了?”
他没有解释,又说:“怀疑你害过芳若,不由分说把你掳出来,也是我错。”
“哦,”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还是别结仇了,报不过来,也杀不掉你。”
他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深邃,透着隐隐约约的晦涩。
缓缓后,他收回目光,眉眼中悄然绽放的笑意如春风拂面。
“敢不敢逃一次?”
我不当真,也不抱指望,甚至有点扫兴的说:“逃得了?”
“不试试如何知道,”他不以为然,“哪怕只能逃得两三日逍遥。”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相信他,他是秦芳若的哥哥,难保不会哪天对我刀刃相向。
但我还是点了头。
“好。”
人总要企图自救于世间水火,哪怕一而再深陷,哪怕千次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