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句句蹬鼻子上脸,借我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岂能不怒。
随意,别宰我就行。
他深深叹道:“再等等,灭楚之后吧,放你走。”
说这句话,他好似用尽全部力气。
我心跳短暂停了一瞬,继而擂鼓大作。
……
那日之后,萧瑾疏每晚都来别苑过夜,无论多晚。
但他没再碰我,就客客气气的躺一旁,甚至没对我动手动脚,好似不再有情欲。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夜,他刚入房,我忍不住道:“这样下去,朝臣便要视我为妖妃了。”
萧瑾疏说:“昏君身边才有妖妃,你当是什么道理。”
他身为帝王,旁的言行举止无可指摘,想来短暂的专宠其中一个妃嫔,也不会被如何诟病。
可我心中仍然不安稳。
我坐到妆镜前,他立在我身后,将我发间珠钗一根根取下来。
“楚国已有义士陆续揭竿而起,但尽数被平复。”
我看到铜镜中的自己面无波澜。
民间义士的能耐局限于此,难以振臂一呼召集太多人马,总有不要命的拼死追随,但大多数,仍然选择漠视得过且过了。
我说:“他们不能有大作为,是因许多百姓认为楚国气数未尽,不敢破釜沉舟去送命。若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能让百姓们相信新雄将起,旧国将灭,必然会更多人愿意加入其中。”
萧瑾疏轻勾唇角:“你挺会用怪力乱神那一套。”
话里有话,他又在暗指上回造谣秦元泽和公主八字不合一事。
我置若未闻,继续道:“百姓们面对天灾人祸强权,常常只能求神拜佛,在他们眼里,天意是不可违背的,上天要亡楚,便有更多人愿意背水一战。”
萧瑾疏取下我最后一根发簪,我一头青丝如瀑泄下。
他望着铜镜中我的容颜,目光愈发柔和。
“天意,再加之有外邦相助。”
我说:“昭国此时不宜——”
萧瑾疏道:“自然不能单行,放心,有数,先按你说的做,造天意之势。”
不吃独食,也难以吃这独食,只能徐徐图之。
他总归会妥善的,我心中安定下来。
我低头的片刻,铜镜中他的眼底,划过难以言诉的落寞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