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民愤这把火已经够旺,我不介意再去添把薪,让这熊熊烈火烧得通天去。
民愤越盛,士气越燃。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以一个恳求的姿态,与他商量一件事。
秦元泽定定的看着我。
“皇帝怎么会同意你来?”
“他人好,愿意成人之美,”我咋舌,“皇帝都应了,你还不应吗?”
我说的“人好”是真心话。
从前我便觉得,萧瑾疏是个合格的君王,但或许到现在,才算真正认识了他。
月色之下,秦元泽神情逐渐无措。
“我让人给你收拾间厢房,我想想哪一间……”
我说:“随意,不挑。”
“这不成,都有臭男人睡过,我这经常有人来借宿,”秦元泽把他的属下喊进来,吩咐道,“把芳若偶尔来住的那间收拾出来。”
属下一愣:“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秦元泽不以为意道,“这两日她新婚燕尔,不会过来。”
我说:“万一来了呢?还是别了。”
秦元泽道:“来了也不会住,都嫁了人住哥哥这算什么样,太尉府又不是没留她闺房。我这儿也就她那间没男人睡过,你去住便是。”
……
这间厢房与他卧房相隔一片池塘,池塘上有连绵到对岸的一个个大石桩,踩着过去便到了。
听下人的说法,秦芳若已经许久不来住,但她屋子里还有股若有似无的沉香味,是她惯用的香料。
我吹燃桌上火折子,将屋子里的烛灯多点燃几盏。
白日里裙袍上的血,是真血,我割破了大腿内侧的皮肉,得来的血。
那么隐蔽的地方,总无人来检验我是不是受了伤。
而到现在,我才和秦元泽讨一点金疮药,关起门来,借微弱的烛光,独自处理早已止血的伤口。
做完这件事,我的手情不自禁去抚我的小腹。
月事到现在没来,的确迟了好几天,但我日子紊乱是常事,算不得什么。
可是若怀上了呢?
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萧瑾疏的模样。
如果像他,也还不错吧。
但最好别怀,我的身子底,也不该那么容易怀上才是,若是怀了,只怕成为军中的累赘,半点忙没帮上,很快被送返京城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浑浑噩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