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睡,明早派人护送你回京城,身子为重。”
一路走来,我睡的帐篷紧挨着他的,一有风吹草动他能听得分外清楚。
我认真查验了写的是否有错漏,确保无疏忽之后,放下墨笔往外走。
“南书月,”秦元泽低声叫住我,“你敢不敢发誓,毅然跟来从军,没有担心我伤势的原因。没有那么一刻,想与我同生共死。”
我背着对他。
“人非草木,你因我受伤,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但这绝不是全部。”
“你是怕没有结果,或是怕牵累我,才不敢向我多走一步,”秦元泽嗓音微哑,“在渔村时候你给我缝了护膝,却始终没拿出来给我。”
我回首。
“你翻我柜子?”
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他说习武废腿的狠,我缝了护膝,又觉得以我们的关系不适合送这个,会叫他想多,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果然,他还是想多了。
秦元泽轻声说:“你先离开的,我就回屋子里坐了会儿,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
我说:“我给村里的王婶也缝过鞋袜。”
“当我自作多情便是,你不必解释,我也不会执着于这件事,等到凯旋回京,说媒也好,赐婚也罢,我任凭做主。”
说完,秦元泽对我张开手臂,坦然一笑:“军中兄弟告别,抱一下不过分吧?”
我在原地杵了会儿,随后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拥住他高大的身子。
厚重的铠甲在我们之间,仿佛隔山隔海,是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要平安,”我说,“一定要平安。”
秦元泽双臂环着我,沙哑“嗯”了声。
“你也是。”
但我没有成功离开军营,刚走没多少路,我便经历了一回刺杀。
幸而身边的人够多,反应也够快,紧急带着我撤回到军营中。
我的那把弩还立了功,千钧一发之际射倒两人。
护送我的士兵对我说:“小兄弟,你准头很不错,就是总想着给人留个活口,战场之上这样可不成,你得往他心口,往他脑门上射,否则等他爬起来,死的不是他便是你了。”
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