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质问他:“你明知那病会传,为什么还带着溯儿去?”
萧瑾疏的神情显得痛苦不堪。
“太医说母后生死难料,若就这样病故,我良心不安,她被我软禁两年。这番她只是要看溯儿一眼,我自然答应。”
我说:“那你等到她真正病危的时候再带孩子去,也是来得及的,不是吗?”
我不明白太后这算什么爱孙子。
若我易地而处,哪怕儿子要把孙子抱来看我,我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拦。
明知自己得的什么病,我哪怕是死,也不要看孙子这一面。
看了我不能病情好转,反而害人,有何必要?
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溯儿的脸烧得通红,在此时迷迷糊糊哼唧了两声。
萧瑾疏温声问:“溯儿,饿不饿,有没有哪里疼?”
孩子没有回应。
我看着溯儿这个样子,不禁眼眶发涩,给他额头上换了块湿帕,就对萧瑾疏说:“你走吧,溯儿有我便够了,你太后那里去。”
萧瑾疏说:“母后在康复了,不必去了,我……”
“你眼下知道不必去了,”我没好气的说,“现在她好了,我的孩子病了。”
萧瑾疏盯着我,眼眶渐渐泛红。
几度欲言又止后,他哑声对我说:“是我错,我没能做到两全,我让溯儿染了病,那就我在这里赎罪,你去歇会儿,你已经两日没阖眼了。”
我语气凉薄:“我能阖得上这个眼?是我能还是你能?”
萧瑾疏起身把我拉到寝殿的另一边。
他握着我手臂,嗓音干涩。
“发生这样的事我的煎熬不比你少一点,孩子是我带去的,他若不能好转我难辞其咎,到时候你再来讨伐我便是。现在言之尚早,我也不爱听你说些丧气话。”
我无力说:“算了吧,你是皇帝,别照顾病人让自己给染上了,到时候可要天下大乱了。”
我的话在情理之中。
这也是前面两日,只有我守在溯儿床边的原因。
我只是皇后,死一死不妨碍社稷,不知皇帝过来凑什么热闹。
萧瑾疏目光复杂看了我良久,最后说:“让莲心来照顾一晚,你去睡。”
我摇摇头。
“我不能做溯儿的主,但我总能给自己做主吧,要睡不睡的,我自己会安排。”
他听出来我仍在嘲讽他。
孩子去看皇祖母的事,我是不同意的,可他仍然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