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睡在地上,薄衾堆在旁边也没盖好,皱着眉含糊不清说着梦话。
这个天气虽不易着凉,可也难免。
沈棠宁起身穿上鞋,来到他面前蹲下,刚拎起被褥一角,隐约听到池宴唤了声“娘”。
她微怔地望去,见他眉目间折痕深深,紧抿着唇,想来在梦中也不踏实。
“受了委屈便找娘,倒也是小孩子心性。”
她轻声道,不自觉勾了勾唇,将被褥仔细为他掖好,突然听他颤抖地道:“娘,我不争了……也不去考试了”
不争是什么意思?
沈棠宁眸光骤然一凝,不由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池宴的表情。
他的神情不像委屈,更像是……痛苦、挣扎、自责。
倘若真是因为科举舞弊被牵连,他为什么会自责?
沈棠宁百思不得其解,耐着性子蹲在一边等了又等,终究是没再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呓语。
她眉心的困惑不曾消退,见池宴依旧不安地皱着眉,鬼使神差抬起手臂,用指尖将他紧蹙的眉头抚平。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沈棠宁愣了愣,连忙收回了手,做贼心虚般,微微蜷起指尖。
她捶了捶麻木的腿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注视池宴良久。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沈棠宁第一次生出了探究的心思。
*
次日一早,沈棠宁找借口支开了池宴,单独去找池母。
池二夫人正在选宅邸的位置,见了她连忙拉着她一起看:“棠宁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瞧瞧,这个位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