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瑞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的徐氏已经接过话题,大声称赞徐江兰琴技高超云云。
很快,在大嫂的吹捧下,徐江兰就已经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实在是徐氏把她捧得太高了,她自己差点都以为自己真是天下第一。
两个女人很快就笑闹在一起,没一会儿徐氏就又把这些日子对付徐江兰的杀手锏“魏广德”提了出来,徐江兰很快就受不了刺激开始和徐氏动起手来。
徐邦瑞事儿还没想好,又看到两个女儿在亭子里闹得不成样子,好吧,有点非礼勿视,干脆起身回到自己书房。
虽然身在魏国公府,可是徐邦瑞手里能够动用的资源十分有限。
魏国公府有的是银子,除了本身的俸禄不会短少外,还有国公府产业的丰厚利润,来自各方的孝敬,以及军中的收入。
徐鹏举身为南京守备,南京京营的人马和附近驻军全部归他管理,每年南京兵部发出的饷银都要先从他手上过一遍,自然油水十足。
但是,府里的银钱都控制在老爹手里,徐邦瑞能动用的只有他的那份例钱以及自己私下积攒的一些产业,就算想要资助魏广德也有点力不从心。
坐在书房里,想到徐家世袭罔替的爵位,还有府里丰厚的资财,徐邦瑞自然也不甘心旁落,最后还是咬咬牙,在盘算了自己手上能够划拢的银钱后,决定下次就让徐怀送五千两银子过去,资助魏广德打通宫里面的关系。
他想的也远,就近的自然就是搞倒李彬,远期目标当然是在他袭爵风波闹起来的时候,宫里有人能够在皇上身前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如果说一个月前魏广德告诉他,他能扳倒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话,徐邦瑞绝对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可是到了现在,徐邦瑞信了。
就李彬和徽王相比,地位上相差悬殊,虽然权势没法比,李彬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徽王就是个空架子王爷,但那也是皇亲贵胄,贵为亲王的存在。
但是结果又怎么样,说倒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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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被魏广德一纸奏疏弹劾得除国自杀的程度,魏广德说他想办法扳倒李彬,徐邦瑞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徐邦瑞已经收到徽王自杀的消息了,不过他毕竟不是亲身参与者,没有体会到魏广德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那种汗毛竖起、脊梁骨发冷的感觉。
而魏广德呢?
在确定嘉靖皇帝并未就徽王自尽一事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后,魏广德还是选择了低调行事,每日依旧按时上值点卯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时值年底,朝廷财政窘迫的难题也再次浮现在在京所有官员的眼前。
其实嘉靖皇帝登基以来,这天气就一直不正常,南北各省多有灾荒,导致朝廷不断出现亏空。
前面二十多年,朝廷还能勉强拿出银子来赈济灾民,但是那些银子可不是刚收上来的,而是以往数代皇帝的积攒,也就是动用了老库银钱,当年积存堆满库房后封存的银子。
朝廷银库中的银子,在正德朝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也就是勉力维持才没有动用老库存银。
嘉靖三十年后,财政困局愈发严重,特别是在坚持修建北京南城墙后,虽然让京城城防得到极大提高,可是朝廷最后一丝财力也被彻底榨干。
去年迫于财政压力,嘉靖皇帝不仅默许了赵文华动用江南各制造局积存的丝绸悄悄用于海贸变现,还下旨重启各省矿产的开采,希望能够通过开矿增加财政收入。
此时,嘉靖皇帝就坐在西苑里,看着面前的奏报。
户部主事张芹进山东宝山诸矿金二百七十两、矿银二百余两;左通政王槐、锦衣卫千户金天爵以及内使进蓟州王旺峪紫矿砂一百五十斤,采银矿......
“贪得无厌。”
嘉靖皇帝看着桌上奏疏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句话。
一边侍立的黄锦和下首的高忠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陛下这是气急了。
“传旨,命从实开取,严禁官民隐匿侵盗。另命未开之地,各令开采,不得延误。”
“是。”
黄锦和高忠几乎异口同声答道,随即高忠快速在奏疏上批红,直接把嘉靖皇帝的话写在上面,只等奏疏批完由黄锦用印后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