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衙门里的官员人人自危,就连那些背后分润利益的世家门阀也个个偃旗息鼓,夹起尾巴做人……
宇文俭原本是想撺掇宋国公萧瑀站出来阻止房俊的挖人行为……
萧瑀乃是朝中清流领袖,地位超然,各个衙门的工匠又大多来自江南,身为江南士族之首的兰陵萧氏更是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只要萧瑀能够站出来,任那房俊如何嚣张亦是束手无策。
可谁知萧瑀拒绝得干脆利落!
“吾萧家世代清雅、血统高贵,焉能与那些低贱的工匠有所瓜葛?”
这是萧瑀的原话,非但不肯站出来,反而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气得宇文俭差一点破口大骂:你家清雅高贵?以往让老子手底下的工匠没日没夜给你家填窑烧瓷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当个表子还要立牌坊,无耻之尤……
请不动萧瑀,宇文俭依旧咽不下这口气,便将目光又打到令狐德棻身上。
若说萧家的根基在江南,故而对一手掌控着华亭镇紧扼其货殖商贾之利的房俊有所忌惮的话,那令狐德棻总归没理由作壁上观了吧?
说起来,朝中几乎所有压榨工匠所得的利益,皆由关陇集团占据大头,这是自从前朝文皇帝之时便已经开始的,就算后来江南士族因为隋炀帝的拉拢纵容而进入这个领域,却依旧无法撼动关陇集团的地位。
令狐德棻现在虽然有些日薄西山,但是令狐家的根基雄厚,在这块利益里头占据的份额不小,加之与房俊之旧怨,定然不会坐视房俊在兵部搅风搅雨,坏了大家伙的利益……
主意打定,宇文俭就待登门去游说令狐德棻,让这个老家伙出面号召关陇集团群起抵制房俊。
结果尚未出门,丘行掩就来了……
“少监不在家中置办丧事,怎地还有闲工夫登老夫的门?”
宇文俭捋着花白的胡子,心里腻歪的不行。
丘行掩正是他的部属,在少府监担任少监之职,虽然资历比起宇文俭差得远了,但是因为背靠丘行恭,又攀扯着高士廉这棵大树,故而在少府监里头的地位可不低。
可是丘神绩在扬州被人袭杀,丘行掩作为叔父那也是重孝在身,这会儿跑到别人家那可是极为忌讳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宇文俭这等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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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行掩没心思理会宇文俭的不满,扼腕叹道:“多好的机会啊,若是吾家大兄狠下心来找房俊报仇,咱们少府监的危机立马就解了!”
宇文俭皱眉道:“你就这么肯定丘神绩是房俊所杀?据我所知,刑部那边直至目前可是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房俊身份特殊,又是朝廷命官,你这般轻率可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