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铅弹携带着火药燃爆所爆发出的巨大动能,轻易的破开薛延陀兵卒山上的革甲,钻入他们的筋骨血肉,一朵朵血花在他们身上不停的溅起,仿佛地狱之中凄美恐怖的彼岸花。
妖艳而又绝望。
成排成排的薛延陀骑兵在火枪射击之下有如秋天的麦子一般倾倒下去。
契苾可勒站在河堤北岸,看着河床之上的薛延陀人如同豚犬一般被唐军猎杀,居然毫无还手之力,顿时目眦欲裂!
他知道唐军这等新式的兵器威力无比,先前在武川镇便配合着陌刀手杀得薛延陀大军狼狈逃窜,威力极大,射程极远。
却从未想过这等兵器统一起来列阵使用,居然能够使其威力翻了一倍不止!
那铁管子里射出来的铅弹有若风驰电掣势若雷霆,铺天盖地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战场之上正面之敌,无所遗漏。
这到底是何兵器?
还有那可以开山裂石将正面城墙顷刻间崩塌的神秘武器……
难道天神已经抛弃了铁勒人,庇佑着汉人展开对铁勒人的屠杀吗?
汉人拥有了这等神兵利器,草原茫茫大碛辽阔,可哪里还能是铁勒人的容身之所?
难道要像西突厥人那样,放弃祖祖辈辈生活的操场,不远万里的遁逃至西域大漠之中?
枪声依旧继续。
无数的铅弹穿破风雪射入薛延陀兵卒的身体,一片一片的薛延陀人倒下。
鲜血融化了河床上的积雪,然后又被凛冽的北风冻结,呈现一种诡异妖艳的绛红色。
起先薛延陀人还能盯着弹雨试图冲锋,但是只推进了不足十丈的距离便遗留下一地的尸山血海之后,瞬间崩溃。
再是强悍的军队,亦无法在这种单方面势力绝对碾压之下的屠杀面前,保持作战的士气。
溃散理所当然。
无数薛延陀兵卒如同被猛虎惊吓的羊群一般,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宽阔的河床上到处都是溃逃的薛延陀兵卒,唐军却如墙而进,手里的火枪不停的装弹、发射,装弹、发射……与此同时,薛仁贵已然率领骑兵自不远处一处低矮的河堤突入河床,对着溃散的薛延陀展开追杀。
北岸的契苾可勒雄壮的身躯在马上晃了一晃,脸色煞白。
他料想到对败,却从未想过会败得这般彻底。
尤其令他绝望的是,拥有此等神兵利器的唐军一旦突袭到郁督军山的牙帐,薛延陀人那什么来抵挡?
难道强横一时纵横漠北的薛延陀,在取代东突厥成为草原霸主仅仅十几二十年,便要重蹈突厥人的覆辙,要么投降依附,成为唐人的傀儡,要么向西溃逃,亡命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