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也收拾心情,将那些个念头尽皆埋在心底,接过茶杯,笑道:“说起来,此处原本一片荒芜,若非房二郎将东西两市临时安置在昆明池畔,又在这池畔山坡之上兴建书院,哪里有这般盛世美景?便是这盏中香茗,亦是房二郎奇思妙想炒制所得,眼下这盛世华彩,房二郎居功至伟。”
孔颖达饮了一口茶水,远眺着碧波浩渺的昆明池,池上尚有几艘战船游弋操练,不由得轻叹一声,道:“此子胸怀机枢,说一句经天纬地亦不为过。老夫一生识人无数,但是如他这般少年老成、奇谋百出之辈,却是绝无仅有。假以时日,此子之成就,必将远在你我之上,青史留名、彪炳史册只是等闲。”
两人一个是房俊的姻亲,一个与之有忘年之交,自然不会背后说他的坏话,反倒是想着房俊种种不可思议的举措,一时间感慨万千。
当然,这两人代表了当朝两大派系势力的一次会晤,也决定了从今往后很长时间之内大唐朝局的格局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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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晋王李治看着不请自来的舅父长孙无忌,心中着实无奈。
他自然清楚舅父打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也承认自己始终对于至尊之位有着觊觎之心,但是这绝对不代表自己便能够暗地里使出一些个手段,陷害甚至是迫害太子,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江山宝座只能由父皇来制定继任者,谁若是自以为掌握了足够的力量可以迫使父皇做出决定,那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长孙无忌一身常服,圆脸上满是和蔼温煦的笑意,先是和颜悦色的询问了再一次怀上身孕的晋王妃王氏近况如何,叮嘱她切要小心在意,时时让太医诊治关照,切不可心存大意。
待到晋王妃告退之后,长孙无忌才面向李治,叹了口气,说道:“时局不妙啊。”
李治默不吭声。
是你们关陇贵族大事不妙,与我何干?
似乎读懂了李治心中所想,长孙无忌缓缓说道:“别以为如今局势便与殿下无关,若是没有关陇的鼎力扶持,殿下之心愿想要达成,几无可能。而陛下如今加紧了对于关陇的打压,说不得便是觉察到了殿下的心意,故而意欲以此等方式将殿下的道路尽皆阻断,让殿下死了这份心。”
李治抬眼瞅了长孙无忌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说话。
他自认聪慧,但是也有自知之明,与长孙无忌这等历经无数朝堂风浪的权谋之辈相比,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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