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谁特么的给你的勇气,让你认为这西域各个惧怕于你不敢动你?
然而房俊这番话却将赤木海牙心中斟酌了好久的话语尽皆堵住,说出来似乎就应了房俊的话风好像自己当真是恐吓于他,咽下去却又背离了此番前来会见之初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赤木海牙腮帮子抽了抽,略作沉吟,硬着头皮说道:“大帅怕是不知,突厥大将阿史那贺鲁最近时不时的出入交河城,虽然寻常人并不知其行踪,也未在人前露面,但其人往来多家豪宅,成为不少权势赫赫之人的座上客。”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就不会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早算到房俊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家拿捏着自己,自己也就别去耍弄那些小心思了,干脆一些道明来意,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吃完肉喝完酒就走,免得被这位大唐勋贵噎得要死。
房俊眯了眯眼睛,并未接话,而是伸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切得晶莹剔透的羊腿肉,蘸了点细如白雪的精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似乎很是享受羊肉的鲜美滋味。
赤木海牙等啊等,等了半天不见房俊说话,只得耐着性子,将自己的盘子往鞠文斗面前推了推,瞪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眼。
鞠文斗脸皮深厚,仿若未觉,只是也割了几片羊肉放在盘子里,又推回赤木海牙面前。
赤木海牙:“……”
娘咧!
老子是跟你要肉吃么?
不过他拿装傻的鞠文斗没法,说起来这件事的确以自己为主导,而且相比于鞠文斗,自己的述求更为迫切一些。
毕竟鞠文斗为人处事极为圆滑,人脉甚广,整个西域各方势力都卖给他几分面子,不似自己这般因为畏兀儿的身份一直遭受突厥人打压,如今更被逼着要彻底站队突厥人这边,与大唐敌对……
吸了口气,赤木海牙眼巴巴的看着房俊,沉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次前来,乃是提醒大帅要当心被人谋害,那阿史那贺鲁乃是突厥大将,深受可汗欲谷设之信任,如今更与交河城中各方势力暗通款曲,所谋划者,大抵便是大帅以及右屯卫。”
房俊咽下口中羊肉,喝了一口酒,啧啧嘴,笑道:“老丈大抵是年纪大了,办事难免啰嗦一些,今日到了这里便顾左右而言他,绕得本帅一头雾水。若是早这般将话语挑明不就行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赤木海牙只能憋着气,不敢辩驳,心里却很是不服气:这种事就好似做生意一般,而且关于子孙后代的福祉,自然要讲究一个迂回曲折,烘托出气氛、占据了气势,方才适合接着往下谈,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