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惨呼嘶叫、人仰马翻。
尚未等关陇骑兵感受到弹片破开革甲洞穿身体的痛楚,右屯卫营地之中第二轮齐射已经完成,无数炮弹再次落在骑兵阵地之中,奔跑之中的长孙温回头去看,血火地狱一般的惨状令他心底寒气直冒,所有的亢奋豪情都不翼而飞。
他又看向前方,跑在最前边的骑兵距离右屯卫大营尚有足足数百丈之遥,等着大队跑到营地之前,岂不是还要遭受两到三轮火炮轰击?
就算不会都被炸死,也必然阵型涣散,难以发挥冲锋优势。
可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容得他回头?
自己将兵权从侯莫陈麟手中夺来,那厮心里指不定如何忿恨呢,自己若是损兵折将铩羽而归,颜面尽失不说,回去之后那厮势必在父亲面前狠狠的告自己一状,想想父亲有可能的责罚,依旧彻底无望的家主之位,他便心头发狠。
“冲冲冲!冲到近前,敌人的火炮便成了摆设!”
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希望这几轮火炮轰击只是右屯卫为了掩饰外强中干的本质,只要突破炮火覆盖,杀入敌阵,空虚的兵力将不能阻挡自己麾下骑兵的冲击。
六千骑兵再次加速,拼了命向前冲锋以躲避从天而降的炮弹。
待到了营地之前数十丈,冲锋在前的长孙温偷偷减缓马速,手里的横刀却狠狠挥舞,大喊道:“冲上去,踩死它们!”
身边兵卒红着眼睛冲着高大坚固的拒马便冲了上去,“轰轰”高大的拒马被骑兵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东倒西歪,而冲锋的骑兵则连人带马撞成肉泥,身后的兵卒顾不得上前救援,顺着拒马之间被撞开的缝隙便一阵风也似的冲了进去。
“砰砰砰”
右屯卫的火枪早已排成密密麻麻的阵列,无数枪口喷吐着硝烟,一轮一轮循环往复,很快硝烟便凝聚成巨大的一团,随着北风升腾飘散。
冲在最前的关陇骑兵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右屯卫兵卒的面容,却被这一轮一轮的火枪所击倒,弹丸打在身上好似被重锤狠狠的锤了一下,浑身气血瞬间消失一空,一时间人马皆被打成了筛子,重重跌倒在地。
无数弹丸组成一道钢铁城墙,冲在前边的骑兵好似被一条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浑身浴血狼狈倒地。这给了后边的骑兵极大的心理压力以及恐慌,忍不住减慢了冲锋速度,更有胆怯者发一声喊,掉转马头试图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