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点点头,没有多问,譬如当年关陇门阀到底如何威胁太宗皇帝……
为尊者讳,太宗皇帝已经驾崩,当年所受之耻辱也不好翻出来。
不过可以想见,关陇门阀既然当年在太宗皇帝之时敢于联络突厥并且放任其突进至渭水岸边、长安城下,今时今日攸关存亡生死,又有什么不敢做、做不出的?
不过幸好如今大唐周边已无强敌,就算关陇门阀想要借刀杀人,也借无可借……
两人正商量着,亲兵去而复返,将一份战报呈上:“卑职刚刚出去,便碰上自潼关一路潜行而来的斥候,有战报呈上。”
刘仁轨知道潼关那边既然连续送出战报,必然情况有变,赶紧接过战报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忽然振奋起来,将战报拍在郑仁泰面前的桌桉上,大声道:“击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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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亲兵退出,须臾,隆隆鼓声在山谷之中响起,数十偏将、校尉自营帐之中跑出来,飞奔向中军帐。
郑仁泰看过战报,叹息一声。
尉迟恭突破霸水防线,给了晋王无穷的胆魄,居然弃守潼关倾巢而出,率领十五万大军奔赴长安。
想了想,他还是提醒刘仁轨:“晋王有如此胆魄,可见事先早已有了预定之计划,根本不在乎函谷关能否受得住,抱定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意志,想要一战功成。而已晋王之身份地位,敢于这般向死而生,绝对不可能只是凭借一腔血勇,必然有相应之计划,所以,关中必然有人暗中与其联络,响应起兵,甚至,这样的人就在长安周边也说不定。”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晋王敢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岂能没有准备?
“越是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这是郑仁泰以戎马一生历尽艰险的人生阅历给予刘仁轨的忠告。
刘仁轨深以为然,他不是听不进劝谏刚愎自用之辈,当下便道:“那就即刻发兵攻陷函谷关,然后挥军水陆并进直扑潼关,无论晋王藏着什么主意,先一举端掉他的老巢再说!到时候叛军必然士气萎靡、人心惶惶,胜算再增几分!”
郑仁泰捋须微笑:“正该如此!”
他以及身后的荥阳郑氏如今已经与水师、朝廷绑在一处,若是最终朝廷惨败、晋王上位,那么作为背叛者的荥阳郑氏将会遭受惨不忍睹的惩罚,相反,若是最终晋王覆灭,那么荥阳郑氏凭借“反正”之功,最起码能够躲过接踵而来的对于门阀的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