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也知道其中利害,动辄有满门倾覆之祸,所以之前李泰提及此事,她并未反对,甚至打算含羞忍辱。
此刻房俊已经拒绝,让她心中舒畅了不少,提议道:“要不然……殿下也效彷吴王,择选一处海外番邦封建一方、为国藩篱?”
李泰摇头道:“你以为本王未曾想过这个办法?行不通的,本王与吴王本质不同,一则吴王并非太宗皇帝嫡子,再则吴王从始自终并未真正参与争储……可本王既有法理上的优势,又曾与陛下争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度占据优势,若安然无事也就罢了,陛下念及手足之情,定然不会对我如何,可一旦风起云涌,陛下如何还能坐得住?”
涉及到皇位稳固、国祚传承,亲生父子都会反目成仇,何况兄弟?
魏王妃也没了主意,忧虑道:“那该如何是好?”
心中又恨又恼,魏王与自己已经表达得那么清楚,自己堂堂亲王妃纡尊降贵,房二那混账居然看不上自己?
简直岂有此理……
李泰叹气道:“还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就如房二所言,本王稍后便搬去武德殿与陛下同住,你暂且留在此处,或者去淑景殿与长乐同住也可。”
“长乐?”
魏王妃讶然,现如今还有谁不知长乐公主与房俊之私情?你让我去长乐那边暂住,万一碰上房俊前往……
李泰摆摆手:“这一点无需担忧,房二并非无耻之徒,方才我那般逼着他都不曾答允下来,断然不会行下龌蹉之事。”
所以交朋友还是得交房俊那样的,极端的时候足矣托妻献子,是个讲义气的。
魏王妃抿着嘴唇,“哼”了一声,眼波流转,心思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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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宫殿房舍之间,大雨如注,红色的宫墙、青色的石板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衣裳下摆与靴子早已湿透,身上甲胃所沾染的鲜血也被冲掉,虽然整座皇宫之内依旧喧嚣混乱,房俊心底却升起一丝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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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斑驳的青石板就好似这历史一般不断向前延伸,一格一格缝隙之间冒出澹澹的青苔,尽头是雨雾之中看不真切的未来,途径的花园也早已花树凋零只剩下残垣断壁,严冬即将来临,初春不会遥远。
到了武德殿门口,内侍总管王德远远的便迎上前来,躬身举高双手恭敬接过房俊脱下来的披风,又让人准备好热水服侍着房俊洗了手脸,而后没有通禀,亲自将房俊送入武德殿内……
这是独属于房俊的特权,作为李承乾面前最受宠、最重用的内侍,即便身上无官无职、无权无势,却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王德这般敬重,甚至有几分谄媚。
武德殿内气氛紧张,南边的窗户开着,沁凉的风吹入,李承乾居中,十余名大臣坐在下首激烈讨论,见到房俊入内齐齐噤声,李承乾笑着冲房俊招招手,很是随意的让房俊坐到他下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