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推开门,将一支烤好的骆驼腿送进来,屋子里顿时充满香气,牛进达将亲兵斥退,自怀中掏出一柄雪亮的匕首,亲手割下骆驼肉放在桌案上一个盘子里。
盘子里有一小堆雪白晶莹的精盐,外焦里嫩的骆驼肉蘸一点盐巴送入口中咀嚼,油脂在口中与唾液混合,肉质劲道鲜美,再喝上一口烈酒,简直神仙享受,即便是长安的山珍海味也远远不如。
牛进达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寒冷的天气却吃得额头见汗,大呼过瘾。
程咬金却有些食不甘味,吃了两块肉,喝了两口酒,见到牛进达一副饿死鬼的模样,顿时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瞧瞧你个没出息的怂样子!”
“嘿!”
牛进达根本不理他,一个人将一根骆驼腿干掉大半,这才拿帕子擦了擦手,喝了口酒,笑道:“你这人看似粗豪,实则心眼与针鼻儿也似,既来之则安之,你就算是愁死了又有何用?踏踏实实安稳下来,将部队操练好了,等到命令一来便雷霆一击、马到功成,自然也就可以回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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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牛进达吃得满嘴流油,程咬金也馋,自盘子里拿起一块肉吃了,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所以说你这夯货是个没脑子的,若非跟着老子,早就被人坑死了!那安元寿不是个傻子,焉能不知吾等不远千里赶来的目的?真信咱们只是防备北边长城防务?”
牛进达不以为然:“知道了又如何?朝廷本就是阳谋,数支大军倾巢而来,将其驱赶至番禾之地团团包围,就算他拼死力战也不过是覆灭至结局,还能翻天不成。”
“所以说你果然是个蠢货!”
程咬金骂骂咧咧,喝了口酒,道:“禄东赞与松赞干布闹翻,现在占据了吐谷浑的故地青海湖一带,就在祁连山南麓,只需其派遣一支骑兵出大斗拔谷,一日之间便可抵达凉州地界。老子问你,如果到时候安元寿向禄东赞求援,禄东赞派兵过来,导致整个河西局势糜烂,又要如何应对?”
牛进达吃了一惊:“不至于吧?禄东赞现在被吐蕃压制得厉害,若是没有咱们大唐给他撑腰怕是早就被松赞干布给收拾了,他岂能反戈一击?”
“老子再教你一个乖,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所以老子是国公、大将军,你却只是老子的跟屁虫!”
牛进达怫然不悦,虽然觉得程咬金忌惮禄东赞有几分道理,但这话不中听:“咱们好歹也是半辈子的袍泽,老子于乱军之中救你的性命也不是一回两回,之所以始终在你麾下是念着咱们过命的交情,你岂能以‘跟屁虫’此等污言秽语侮辱我?”
程咬金冷笑:“也就是老子迁就你,若是换了一个大帅,信不信老早就砍了你的狗头?”
牛进达反唇相讥:“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这回若不是你自作聪明,老子何至于跑到这凉州餐风饮雪遭罪?你连累了我非但没有半句歉疚之言,反而这般理直气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放屁!”程咬金大怒,戟指骂道:“老子这回的确做的差了,可你不也同意了么?怎地,老子若选对了你就跟着升官晋爵吃香喝辣,选错了你就出言嘲讽,你还是人么?”
牛进达自然不肯承认:“你才放屁!老子劝了你好几回,让你适可而止,可你一意孤行,根本不听!”
“你几时劝过?我不记得。”
“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