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岑长倩回头看着贺兰楚石,淡然道:“事已至此,狡辩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给自己留一些体面吧,我会建议高将军将此事在金吾卫内部解决。若不得不送去卫尉寺,不仅你的下场好不了,大帅也面上无光。”
贺兰楚石面如土色,讷讷不能言。
每一个犯错误的人其实也是挑战规则的人,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规则,若是不清楚规则又如何挑战规则?
贪墨素来是大案,十六卫军队之中一旦发现贪腐事件,属于卫尉寺的管辖范畴,相当于“军中大理寺”,有一整套军法对贪腐事件做出裁决。
最轻也要革除军职、国家机构永不叙用,略微严重一些就要充军流放,瀚海、西域、南疆、辽东……各处苦寒之地,很难有活着回来的时候。
而贺兰楚石很清楚以他的作风、影响、乃至于贪腐之数额,都足以判处一个斩立决。
若是碰上一个严厉的卫尉卿,抄家都有可能……
可岂能甘心这般伏首认罪?
擦了一下脸上冷汗,贺兰楚石哀求道:“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越国公求情?”
唯一能够破除绝境的可能,便是求得房俊出手,既然武顺娘能够在房俊面前为他求来这个职务,想必也能求来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毕竟武顺娘是贺兰越石的妻子,贺兰越石虽然已经死了,可武顺娘依旧是贺兰家的媳妇……房俊既然将贺兰家的媳妇霸占,予取予求、恣意玩弄,那么为贺兰家出一些力岂不是理所应当?
岑长倩叹息一声,语气尽量委婉一些:“你以为求到越国公面前,越国公就能干预军法、以权谋私?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不知多少人都想要扳倒大帅,你这件事若在大帅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置完毕,外人很难说什么,可若是经由大帅之手,为了防止受人诟病、检举、甚至弹劾,大帅也只能大义灭亲,从严、从快、从重处置,所以,我不建议你那样做。”
贺兰楚石面如土色,心底权衡纠结,觉得岑长倩说的不错。
岑长倩笑容温煦,拍了拍贺兰楚石的肩膀:“走到这一步,怨不得旁人,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背负就好。无论如何有大帅这一层关系在,只需度过当下这一劫,他日东山再起犹未可知,可若是恶了大帅,你可当真就走投无路了。”
贺兰楚石明白这番话实乃金玉良言,可如此一来前程尽毁,如何甘心?
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若是戴罪立功,能否从轻发落?”
岑长倩奇道:“你还有同党?”
贺兰楚石摇摇头:“非是这件事,而是有人暗中串联关陇旧部,私下收拢甲胄弓弩,图谋不轨……”
岑长倩眉毛一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