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对于军人来说最好的时代,然而似他这般雄心壮志却只能困囿于长安城方寸之地,整日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私龌蹉蝇营狗苟之事,每每思之,扼腕叹息。
对此,房俊表示无能为力。
“似你这般职责,一则很难寻到人予以替代,再则陛下也不可能放心让你离去,只能隐忍,以待来时。”
说白了,这种“帝王鹰犬”“密谍首脑”要么一直做下去,要么死,想要从容脱身,难如登天。
李君羡倒也洒脱:“我都不知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时今日之境地……不过大丈夫昂藏七尺立于天地之间,岂能时时顺遂、事事如愿?左右不过是尽忠王事而已,马革裹尸、死而后己。”
怨天尤人可不是他的性格,尽忠职守才是他的本分。
房俊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维护皇权、护卫陛下,这便是大功一件,想来陛下也能感念你的功勋,迟早成全你的心愿。”
只是话虽如此、谈何容易?
如若是以往的李承乾,或许有一日成人之美放任李君羡回归军中,可现如今的李承乾刚愎自负、心胸狭隘,已经基本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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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国公府。
柴令武穿着一身锦袍、唇上蓄起了短髭,戴着幞头,相貌本就不俗,整个人看上去较之以往成熟、稳重了几分,此刻正埋首案牍核对府中一些账目,另外还要拟出一份礼单派人送去瀚海都护府,兄长柴哲威一家充军流放至彼处,如今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也不知一家子生活如何,有否冻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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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会儿,放下毛笔揉了揉脖颈,伸了个懒腰,拿过侍女刚刚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望向窗外雪花飞舞,愣愣出神。
侍女从外间入内:“郎君,城阳公主前来送年礼。”
柴令武愣了一下,按说这种过府拜访一般都会提前几天下拜帖通知,以免发生临时登门主人却不在家的情况,城阳公主乃是太宗与文德皇后嫡女,身份贵重,更是应当谨守礼节。
不过柴令武与城阳公主驸马杜荷私交甚笃,巴陵公主与城阳公主也很能玩到一起去,贸然登门倒也说不上失礼。
忽然想起什么,柴令武问道:“公主好像不在府中?”
侍女垂下头去,小声道:“是。”
柴令武蹙眉,想了想:“公主临走时我在核对账目,未曾留意她说了什么,她说没说去了何处?”
侍女低着头,整个人快要缩到一处,小心翼翼、声如蚊蚋:“说是约好了城阳公主,去骊山的温泉洗温汤……”
然而现在公主去了骊山温汤,本已约好的城阳公主却登门送礼……那么巴陵公主和谁去了骊山?
一个人吗?
还是……
柴令武心里好似长草了一般,黑着脸不理会侍女,快步出了书房前往正堂。
侍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如若郎君迁怒,说不得就要挨一顿打给撵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