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个声音传来,“袁大哥,你还喝酒。”这声音听来如此熟悉。他惊愕转头,只见一个如花美人却在眼前,不是清心却又是谁?袁承天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心格格道:“这些时日我常派府中侍卫在京城走动,访查人的音讯。昨夜我梦中见到你,便心中大喜,便欲上前喊你,不料面前斗然跳出一只白睛猛虎,张口便要吃人,猛可间我从梦中醒来。我便派中府中几名侍卫专在城门守候,如若见到你便速速禀报于我,不得迟延。袁大哥你让清心想得好苦?”袁承天未想到她对自己用情之深,不觉泪下如雨。这本不该如此,可是他实在控制不住感情。清心格格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怨恨我?可是我身不由己,只好委屈求全!袁大哥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其实也伤心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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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一旁不远处的店伙计正怔怔然看着自己,觉得自己一时忘情了,便收住眼泪。胡乱吃了饭,便和清心走出小酒店,外面明月照下,只见已近午时,街上行人已是很少。他们来到城西的月老庙,只见此处已无有人,住持也不在,只有月老一个人端坐在神龛之中,看着世间男男女女,只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清心看了月老的神像,情不自禁道:“如若世上真有月老该多好,也不至于让天下有情人天南地北,有时天人永隔。”袁承天在那地上蒲团坐下,痴痴说道:“只怕月老也有心无力,清心额驸海查布对你还好吧?”清心低头道:“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反正我这一生也就如此了?”袁承天道:“他如果对你好,你该当谨守道义,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毕竟你是将军府的人,——而我却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我们不相宜,更况且你与海查布已有夫妻之实,所以……”
清心冷笑道:“袁大哥,你为什么说这违心话?你难道从来就未喜欢过我?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么?你在乎名节,可是我却从来都不喜欢海查布,你看……”她嗤地扯下衣袖,只见左臂之上有那红红的守宫砂——原来她还是完璧之身,从来没有和海查布有肌肤之亲,因为她内心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那笨笨蠢蠢的海查布!袁承天见到她臂上守宫砂,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清心。清心这时气极哭泣,那模样我见犹怜。袁承天只好只承自己不好,错怪了清心。清心也不睬他,只顾一个人哭泣。袁承天真的害怕了,嗄声道:“好姑娘你别哭了,你若再哭,索性我与你一同哭上一场。”清心见他低眉下目地软声求肯自己,这才破涕为笑,用小手锤打袁承天肩臂道:“袁大哥,你碧儿师姐生嗔,你也这样哄她开心么?”袁承天见她问这无缘无故的话先是怔了怔,随后说道:“不是的,有时也哄她,有时我们两个人都倔强,互不说话,看谁先忍不住开口说话求饶,只是多半是我向碧儿认错,她也总是不为己甚,一笑置之!”
清心格格听他说起先前在昆仑派同门学艺,师兄妹之间的情好,不觉心向往之,心想:自己久居京城对江湖阅历甚少,于各门派的掌门一无所知,孤陋寡闻,怎如袁大哥行走江湖,于江湖上帮派人物知之甚祥,自己如能随他远走江湖,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只是不能,自己为将军府海查布所绊,怎么可以和承天哥哥无拘无束远走江湖,那诚然是不可以的,也许此生只能囿于这京城之内,再也不可以和他江湖行走,想到此处不由黯然神伤,有种种忧愁,不知向谁说起的感觉?仿佛眼前天地一下子变的小了,似乎只容下她和袁大哥两个人,别的人对她来说无关重要了。
袁承天又岂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忧郁伤心,竟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清心道:“袁大哥,你还记得那年我私自出城去伊犁边城寻你,咱们被那苏和泰和红智上人所追杀,一起跃下万丈悬崖,那时节大雪漫天。我便想如果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后来……”袁承天见明眸之中尽是依恋,不错这场境曾出现在脑海千万次,那是清心是真要与自己一生一世,——可是他内心告诉自己不可以,因为隐隐觉得两个人如若在一起,必会祸及一人,所以才狠下心来与清心分离,虽然内心是恋恋不舍,可是为了护她周全,让人不得侵犯,所以只有保护她,默默祝愿到找到可以托负一生的人!——孰不知,她心中再无他人,纵使将天下拱手于她,她也不会看上一眼,只因相思入骨,再难割舍!世间的人和事也许会因时间久远而湮灭无闻,但是千古不灭的是爱情,尤如司马相如之与卓文君可谓千古之楷模,不畏世俗人的眼光,这样的勇气岂是凡人可与之比拟?袁承天诚然做不到,他总是守礼如法,所以才悲苦,才孤单戚戚,无人问我痛!只有埋葬在心底里!
忽然长街一端有侍卫向这边寻来,口中焦急地喊着:“格格,你在那……”是将军府中的侍卫不见清心格格回转府中,便向路人打听,一路寻找至此。袁承天道:“清心你回将军府吧?不然海查布便着急起来,向你皇帝哥哥告状!”清心格格眉头一皱,她实在不愿回转将军府,因为那里仿佛囚笼一般,不得自由,尤其面对海查布时,更是心中烦恶,只因他怎么可以和袁大哥相论?袁大哥玉树临风,岳峙渊嵉般的人物,心怀天地,腹有乾坤;而海查布虽身事显赫,而一无事处,全仗父荫,否则实在不堪大用!可是自己今生似乎都不可以和袁大哥在一起,因为礼教大防,男女多是授受不亲,这是难以逾越的障碍,所以只有活在无尽悲苦之中,也许造化弄人谁也无法!
待清心离去,袁承天失落也多,看着清心被众侍卫拥着而去,心想:自己出身寒微,怎堪拥有这出身贵胄的清心格格?纵使她不在乎,可是她皇阿玛和硕亲王舒尔哈齐也不会答应,非但有违满汉不通婚,又况且这袁承天是为袁门少主,这消息虽然绝密,不为外人知,可是这消息还是被大内侍卫侦知,所以在别人眼中是秘密,而在皇帝他们眼中都人皆尽知的事!所以当初嘉庆皇帝下诏明令清心格格下嫁将军府,便是为此,因为将来如若拔剑相向,成为仇雠,那么格格便难以自处了,这也是嘉庆皇帝未雨绸缪之计,否则将来便是不堪,因为那样会令皇室贵胄蒙羞,自己更是难以言说,又如何君临天下,执掌万民?他不是不知道清心格格心仪这位袁承天,可是他们决然不可以在一起,不是他这位皇帝哥哥无情无,而是情非得已,只有忍下心来让这位清心格格嫁于海查布,纵使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是无法,因为下诏莫敢不从,否则天颜震怒,祸及族人!清心格格只有违心下嫁海查布,日日愁苦,夜夜难眠,正是此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无以是从,只有若捱时日,不知何年何月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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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禁城之内,太和殿广场之上龙旗招展,只见皇宫四大侍卫尽出,分别是铁丹青、文浩然、赵长沙和阿林保;左边是多铎王爷与其四阿哥多福安、安引疾还有那终南剑派掌门人白一平,他们侍立身多铎王爷身后,右边是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及一众王府侍卫,更有多隆阿将军,清心格格也厕身其中,只是不见额驸海查布的踪影,不知何种原因?
嘉庆皇帝踞高临下,满面春风,身旁有宫中侍女,只是有个侍女看得十分眼熟。袁承天看了一会,幌然大悟,这不是上官可情姑娘么?——她虽为汉家女子却钟情今上,她出身江南温柔水乡,是以肌肤若雪,隐隐有神仙女子之态。恭慈太后一向遵循祖上礼法,禁止皇帝迎娶汉家女子,在她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害怕她们危及皇帝的身家性命,是以侍应皇帝的宫女必是满洲女子,汉家女子一概屏之不用。所以上官可情只有装束成宫女模样,侍应这少年天子左右。已是巳牌时分末刻,只听金锣一响,狮团便进入广场。袁承天抬头只见那班主白式微是为狮头,而狮尾则是那紫微堂主赵谦,两个人左右前后腾挪,配合默契,不见丝毫破绽。其后更有大大小小,七八个狮子左右前后窜动,游走于白式微这个大狮子前后,以期配合。白式微跃身上了一张硕大的桌子,赵谦随他左右前后,极尽能事。嘉庆皇帝看到兴奋处,大声喝彩。多铎也随声附和。忽地赵谦低低地说道:“白班主你舞得累了,由我领狮头吧?”
这时白式微确实力有不逮,便不加思索与之调换位置。他们调换一瞬间,袁承天见到赵谦会心地一笑。又舞一会,赵谦似乎感到时机一到,跃身从大桌上跃下,狮头大嘴一张,嗖地一声一把精光闪闪的短剑射向多铎。此时距离不过丈余,又是在众人看得入神,全然疏忽防备之下,所以便是多铎身经百战,也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有些怔怔然。这时大内四大高手大喝一声“抓刺客。”便从皇帝身旁向这边掠来,便齐抄家伙向赵谦这狮头砍去,余下众侍卫和白一平、安引疾向着余下的狮子杀去,一时血肉横飞。这狮团只是平凡,虽身有武功,防身可以作战却是不难,所以不出片刻,便死亡殆尽,只剩下赵谦和白式微。白式微万万没想到只因自己一时贪心,引狼入室,害得自己这个狮团死亡殆尽,不觉质问赵谦为何行这祸及九族的忤逆之事。
当他听到赵谦说他是袁门中人时,便万念俱灰,瘫坐在地一时起不来。赵谦见他如此不济,甚是懦弱无用,便奋力甩开狮头,从身上抄起长剑,向着多铎杀去。此时多铎已被王府侍卫护住,岂能让他得逞。嘉庆皇帝似乎并不怎么震怒,并不下旨派人拿获这乱党。袁承天看出这时皇帝有意为之,无论双方谁死,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他又何苦多所杀戮?让袁门弟子与多铎相恨相杀,不是挺好的事,所以他泰然处之,旁人自然不敢置喙,因为此时谁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所以不敢乱说话,只怕说错话,忤逆皇帝的心思,祸及己身,那便死无葬身之地,要知伴君如伴虎,自古皆然。所以场中只有四大高手下场,更无禁城的守卫的兵士和统领到来,更不会有九门提督卢照林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