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吗？”库斯罗伊很是平淡，“只有这样的死亡，我才会被褫夺一切，我才会以达利特的身份死亡，我啊，在很多达利特的眼中，甚至在曙光士卒的眼中可能都不是达利特，而是婆罗门。”

没错，和佩尔纳的情况一样，库斯罗伊在很多达利特的眼中就是婆罗门，哪怕调动军权是刹帝利才拥有的东西，但库斯罗伊在布道，在传递着自己的知识和智慧，在解救他们，这是婆罗门的职能。

“我不会以婆罗门的身份去死的，绝对不会。”库斯罗伊平静的说道，他不能接受自己努力的一切为婆罗门所接收，“我出身于达利特，那么死后必将归于尘土。”

“库斯罗伊。”沙鲁克突然出现，看着库斯罗伊叹了口气，实际上库斯罗伊早就发现了沙鲁克，但他却没有点出来，听就听吧。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是吗？”沙鲁克看着库斯罗伊询问道，明明大家关系很好，只是他选择了婆罗门，成为了刹帝利，哪怕他自称贱民出身，但他确实是刹帝利。

“但你却不会将我说的说出去，你虽说成为了刹帝利，但你却依旧体谅着其他达利特。”库斯罗伊平静的说道，“很多达利特其实都被驯化了，但只要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出身就行了，沙鲁克，你至少不会当我们是真正的两脚牲口吧，也会帮助我们的吧。”

沙鲁克看着库斯罗伊，双方明明也就距离了几步，但沙鲁克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和库斯罗伊距离的很远很远，他们之间其实已经隔了一层名为人生的遥远天渊了。

“刹帝利啊。”沙鲁克缓缓地念诵了一句。

“我救不了他们所有，我也没有正确的办法，达利特-朱罗的存在也告知我路线有错，实力和管理是两码事。”库斯罗伊平静的看着沙鲁克，“我能给他们的只是改变自我的力量。”

能拯救达利特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率领达利特攻克朱罗的先王在库斯罗伊看来是英雄，但达利特不是一个英雄能拯救的，那需要达利特这个集体普遍性的觉悟才行。

“我会给他们可以反抗的力量，至于反抗谁，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也许他们会用这份力量反抗我这个背叛者，也没关系。”库斯罗伊很是温和的说道，彻底卸下了面上的面具，“沙鲁克，接下来你会代替我坐镇这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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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知道你会死的！”沙鲁克冷冷的说道。

“如果达利特对于汉军而言是狗的话，那我确实是应该去死了。”库斯罗伊非常洒脱的说道，“我不信那些汇聚起来的达利特没有首领，我也不信那些首领会是全心全意的认为汉室是救主。”

沙鲁克看着库斯罗伊，而库斯罗伊非常的坦然，“随你吧，我甚至怀疑你的想法只是去看看汉室麾下的达利特到底是什么样。”

“有这个想法，但我只是给他们反抗的力量而已，不管是反抗贵霜，还是反抗汉室，亦或者反抗我都行，生为人，最起码应该有选择不的权力。”库斯罗伊看着沙鲁克说道，“而说不，需要力量。”

“可惜了，恐怕真的只有拉胡尔看穿了你。”沙鲁克看着库斯罗伊说道，“你可能会迷惘，但你真的不会改变。”

“那是因为我见到拉胡尔将军的时候确实是年轻。”库斯罗伊平静的说道，“现在不会被看穿了，我不相信贵霜，不相信婆罗门，不相信汉室，我只会信同我处境一样的达利特。”

“我不知道汉军想要用达利特做什么，也不知道婆罗门到底怎么看待阿勒泰的许诺，更不知道北贵到底是看重我，还是看重这份属于达利特的可能，不过没关系。”库斯罗伊看着沙鲁克带着几分自信开口说道，“他们其实可以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