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面色变得异常深沉，若非这次碰到了陈曦，并且问了一个让陈曦心神失守的问题，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想陈曦会是破界这种问题。

“很惊奇？”陈曦笑着看周瑜说道，“你在扶桑这边晋升内气离体依靠的是金书玉册借位封神，入主神位之后，借由神乡成就内气离体，甚至在核心区拥有破界级的硬素质，就没想过，金书玉册是谁搞出来的吗？”

“你搞出来的？”周瑜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曦，哪怕在意识到陈曦拥有如此实力之后，周瑜对于可以操控神乡本源精气进行封神的金书玉册就有所怀疑，但当陈曦如此反问之后，周瑜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嗯，确实是我搞出来的，那些毛神也就算了，大神的神位其实是我写的，最起码职能是我梳理组合起来的。”陈曦撇了撇嘴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操控神乡的金书玉册是什么天道奇物吧，那是我为了省事，以及便于子义操控神乡的本源精气，所编写的神位结构。”

虽说不完全是陈曦说的这么简单，但真要说的话，也确实是陈曦大体上对应自己碾碎的神乡神位重构了神乡，保证了神乡的控制后门在自己的手上，而周瑜最多算是使用者，也研究出来一些漏洞，可从来没想过这个玩意儿从一开始就是被陈曦操控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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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碾碎了神乡，才有了你后面见到的那些东西，相比于被那些奇怪的玩意儿认同，适配等等，我直接碾碎了神乡，获取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在这一过程中，我就拥有了破界的实力。”陈曦很是平淡的对着周瑜说道，陈曦看着性子偏软，但陈曦真要是下定了决心的，会非常的刚硬。

周瑜静静的看着陈曦，哪怕陈曦只是在这边能展现出来破界级的硬素质，在周瑜看来也是非常让人惊惧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看清过陈曦，根本不知道陈曦到底隐藏了多少的东西，一如十几年前，陈曦力压他们之后，丢出台阶，所有人就得顺着台阶往下走。

“我突然有些不想问了。”周瑜沉闷的回答道，哪怕是以周瑜的心志，这一刻也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明明自己拼尽全力去追逐，结果在拼尽全力，窥视到了部分的真相之后，却陡然意识到，自己从未靠近过陈曦。

“问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陈曦倒没在乎自己在神乡拥有破界实力这点被人发现，准确的说，他从来没有掩藏过这一点，只是因为从未有使用这份力量的机会。

“子川，我如果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周瑜也不想问刘晔相关的问题了，因为没有意义了，刚刚陈曦的回答让周瑜彻底意识到自己所看清的陈曦只是陈曦的虚像，而自己既然是如此，刘晔恐怕如此。

这么一来，刘晔是否做了什么，或者刘晔想要做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只要陈曦还没有违逆本心，刘晔做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时候真的要说一句，陈曦你这么强，还爱好和平，还愿意帮我们，真的太好了，怪不得，各大世家有言，陈曦有圣德，倒也不假。

“你如果真的死了?”陈曦闻言低头思考，怎么说呢，这个还真超过陈曦的预计了，因为陈曦还真没想过周瑜突然死了这种情况。

“也有你没有考虑过的事情？”眼见陈曦面露思考之色，原本因为意识到自己所看清的只是陈曦虚影而有所低落的周瑜大笑了起来。

“没事，我确实是没想过你会被刺杀，然后这么意外的死掉，但我的解决方案也就只有多造几艘七代舰了。”陈曦很是平静的开口说道。

周瑜听到这话，笑不下去了，隔了一会儿，带着几分感慨说道，“确实是你的风格，也许在某些事情上我确实是没有看清过你，但在某些事情上，你的特质所有人都很清楚。”

“好了，你该问的都问了，我也该回去睡午觉了。”陈曦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的纠缠，周瑜一会儿低落，一会儿狂笑，纵然陈曦也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原因，可难免也有些担心自己再这么呆下去将周瑜整的神经质了，回头见到了孙策，不好交代。

等陈曦从神乡散去，周瑜拉了一个云床坐下，神色复杂的看着之前陈曦站立的位置，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曦之前过来的时候，是天地初开，清浊升沉的景象。

“所以，我所见过的陈子川，终究只是他的一个侧面，而非完整的陈侯啊。”周瑜轻声的自语道，然后倒在了云床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了，有些东西知道了，也没意义徒增烦恼。

苏门答腊岛，汉室的天南郡，这几日的庞统每天就跟死了亲爹一样，面色阴沉，不过这个时候苏门答腊岛上一群这样的世家子弟，所以倒也没有人觉得庞统有什么问题，可庞统知道，他和其他人面色阴沉的原因完全不一样。

其他人是因为周瑜死了，而庞统是因为知道周瑜还活着，而且还不能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还得不断地将某些人发的可疑情报按下去，避免孙策知道周瑜诈死这件事。

“士元，你们家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张敦虽说和庞统也算见过几面，但亲自来庞家这种事情还是很少见的，而这次前来庞家，直接点讲，张敦就是跑来和庞统串联的。

要知道这两家以前基本没什么往来，但这次，事情太大了，这两家都算是实锤了与周瑜死亡有关的家族，属于脑袋最近借住在脖子上，随时有可能搬家的典型，所以张敦自然是能拉什么关系，就拉什么关系，说不定就不用死了，对吧。

“不太好，反正就是等死。”庞统面色阴郁的开口，说着不知道是俏皮话，还是鬼故事的玩意儿，“张家主有什么建议？”

“准备投降输一半，我打算将涉事人员交给糜大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张敦很是直接的说道。

“你串联了多少人了？”庞统不假思索的就得出了这一结论。

“果然瞒不住，我已经和顾家、朱家、徐家等等家族进行了商议，到时候大家将所有在此事上枉顾法理的家伙都交上去，我再将我交上去，看看能不能做个铁证，以便于将这件事扛过去。”张敦平静之中带着一抹疯狂，很明显，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呃。”庞统心下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不为所动，不得不承认张敦这是真的狠啊，按照张敦这个做法，基本上就是壮士断腕加公子献头，操作的好了，糜竺这一关过去，说不准真的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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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么一波操作，可能得死两三个家主，加好几百江东世家的本家嫡系，普通牵连的人员更多，但平摊下来，一家也就十几个本家，纵然算得上伤筋动骨，可也不至于灭族，大家还都能活下去。

惨是惨了点，但从结果上讲，起码还能接受，毕竟死的是周瑜，谁让他们当时手贱，脑子不清晰，给整了一个顺水推舟，没走通敌叛国的流程直接下令诛族都已经算是体面了。

问题是周瑜还活着啊，周瑜是演的啊，周瑜那么大的尸体在那里丢着，可人还没死啊。

糜竺带着长安的印信诏书过来，并没先行查案，而是先下达了诏令，说是按照诸侯王之礼，停灵五日，待五个月后下葬。

听起来是在周瑜死后极尽哀荣，但庞统可是清楚周瑜还活着这一事实，这明显是长安那边在配合周瑜演戏。

至于这戏是给谁演的，反正不是给江东世家演的，因为江东世家配不上周瑜这么重的饵，那么钓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问题是这贵霜还没钓上来，江东世家已经快被周瑜演的这场戏逼得要自杀谢罪了，这已经不是江东亏不亏的问题了。

这特么要真这么死了一批人，那周瑜后面活了，周瑜会是啥情况且不说，他这个知情人真的会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

“士元可有什么建议？”张敦看着庞统询问道，他从庞统眼中看到了抗拒，不过也正常，因为庞家的坑，也是能将庞统埋下去的，谁让贵霜那几个神仙老兵抓了庞家人进行了操控。

考虑到庞统才三十岁，还有大好的青春可以挥霍，再加上其在吴地也算是位高权重，要是选择张敦这个路数，那人生当场结束。

纵然庞统给出的结论是被操控了，而且大家也都认为庞统没在这一方面欺瞒，但这话在周瑜死了的当前，没有任何意义。

就跟吴郡张氏干的事情一样，周瑜被刺杀了，但是没一点事，那这事罚酒三杯就过去了，周瑜见血了，没死，那这事最多是知情不报，尸位素餐，送几个人进去，也就那样了，但周瑜死了，涉案有江东世家和贵霜刺客，那通敌叛国四个字可就是明晃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