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渡咬牙起身,作势欲拜。
“你伤成这样,该多休养。”花豹将人搀住,“且你救过黑丫头,又与狼头儿喝过酒,算起来也是内伙子,似这等俗礼便免了吧。”
“三当家是真性情,”宠渡忍痛笑道,“倒是我见外了。”
“话说你怎落得这般模样?”
“说来惭愧……”
从散修被捕,到地牢解救,再到率群豪突围,最后生死大逃亡,宠渡言简意赅,虽只三言两语,却令白灵妖众心神震撼。
“嘎嘎,师父就是师父。”乌小鸦与有荣焉,一脸臭屁地道,“若换作其他人来,哪有这手段?”
“黑风寨那边的动静,我们晓得,却不知你也在其中。”花豹恍然大悟,“数千妖兵,老弟竟能率众脱围,够豪气、有魄力。”
“只恨我兄弟二人不在场,”熊达也叹,“不然更搅他个鸡飞狗跳。”
“你们可别给我脸上贴金了,这回能走脱,也是天时人和因缘际会,若非最后有黑丫头一颗传送珠,我便交代了。”宠渡话锋一转,“黑风寨的打算,你们可晓得?”
“你不必忧心。”花豹道,“那窝臭蝙蝠的心思,早已是秃子头上的跳蚤。”乌小鸦不解,“啥意思?”宠渡笑道:“明摆着的事。”
“不光咱们,”熊迩补充道,“其他部落也早在筹谋。”
“如此甚好。”宠渡沉吟片刻,“怕的是,山外道门聪明反被聪明误,只道又是什么阴谋,对此事未必尽信,更不曾防备。”
“你道如何?”
“若有人报信,他们或可信上几分。所以我不便久待寨中,当及早出山为好。”
“当初黑风老妖被封印时,离传说中的飞升境便只半步之遥。”花豹点了点头,“如今两百年过去,纵然不曾迈出那一步,修为也定然更高……”
“一旦出来,必是腥风血雨。”
“报信之事,便烦你操劳。”花豹笑道,“我待会儿也可送你一程。”
“此次还得山里山外联手,方可共渡此难。”宠渡话锋一转,“不知姥姥可在山中,理当拜会;还有黑丫头与狼伯,许久不见,不辞而别可是不妥。”
“唉,你来得可不巧。”
“怎地,”宠渡一惊,“出事了?”
原来当日牟临川被胡离缠住之后,宠渡孤身出山;而老狼这边,赶回妖寨时已然重伤,幸得姥姥灵丹相救,方才免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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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儿从老狼处听说此事,不免心忧。
恰逢蛇母前来投奔,又言宠渡因强炼蛇血而埋下妖化之患,念奴儿更是心如火焚意似油煎,等厍族之事安排妥当,便偷偷传送出山,来寻宠渡。
“冤家、冤家。”姥姥闻悉,叹其执念如斯,虽则又怜又恨,却又不放心她只身犯险,故此以神念找到她,同时带她出山寻人。
殊不知造化弄人,眼下宠渡却自己出现在白灵寨。
“试过好多回了,传音符也接不通。”花豹道,“想是距离太远,抑或被其他什么事耽搁了。”
“无妨,细水长流,定有再见之时。”
谁也说不准姥姥与念奴儿几时回来,且当下情势紧迫,宠渡不便一直等下去,就此与念奴儿算是完美错过。
至于老狼,正在闭关。
而蛇母,也自洞中疗养。
临别之际,想见的人一个也见不着,宠渡哭笑不得,想起从金乌派取来的灵酒还剩两坛,便悉数给了豹子头。
“你若送其他的,我不见得会收。”花豹哈哈笑道,“不过既然是酒,那你就别想再要回去咯。”
“两坛酒换三当家亲送一程,算起来怎么都是我占便宜。”
“难得来一趟,就只想这么躺着?”
宠渡听出豹子头话里的意思,本打算即刻启程,奈何伤势太重,怕是还要暂歇一晚。
所幸有九二玄功护体,眼下虽赶不得山路,但下床走动是无虞的,宠渡嘿嘿一笑,“那就有劳三当家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