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本该是一对的。只是如今不仅将一块完整的皦玉色玉璧做成了一对玉玦,甚至龙口处借着橙黄色的晶质雕琢出来的玉珠,也被那半边抢了去,入目尽是讽刺。
聂景迟愈看愈嫌恶,将那玉玦随手弃置在了一旁。只是片刻之后,他又将它拾了起来。
“卧薪尝胆……”他再度端详起那玉玦,而后将它紧紧攥在手中。
过了晌午,沈余娇才回到府里来。初莺远远瞧见她一袭藕荷色衣裙,便转身从后厨端了糕点来:“娘娘回来了?娘娘尚未用过午膳,吃些糕点果腹吧?”
沈余娇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不必了。今日身子抱恙,晚膳便做清淡些吧。”“……是。”初莺捧着糕点碟子的手微垂了些,目光投向殿中恰抬了眼眉的聂景迟,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聂景迟起身接沈余娇进殿,一手扶住她的胳臂,另一手顺势接过银碟:“阿娇外出了两个时辰,还是好好歇歇罢。”
他带着她在桌边坐下:“今日是怎么了?昨夜……阿娇想来并不是出去走走这么简单吧?”他沉声定定地看着她,面上的担忧却是明显大于愠怒,“本王是阿娇的夫君,阿娇这般躲避着本王,究竟是为什么?”
沈余娇自然不会告诉他聂景琛之事,便只得交待了她对于皇子夺嫡的担忧。后宫本就不得干涉朝政,更何况她只是三皇子妃而已。朝堂之事她无法相助,只能靠他自己了。
“殿下只身一人,哪里能抵得过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的压力?”她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臣妾只恨无法为殿下分忧。”
聂景迟只淡淡微笑着,将她的双手攥入他手中:“阿娇放心。少傅大人同我交情深厚,他又是副相沈大人之子,有他们父子相助,太子殿下自然不敢妄动本王分毫。”
“只要还能够留我一条命,自然总能够有机会。”他握住她的手又攥紧了几分,“阿娇可相信我?”“臣妾自然相信殿下。”沈余娇舒展了眉头,“臣妾一直相信,殿下,才是那个更适合君临天下的人。”
聂擎渊如今虽然随着年纪渐长,身体大不如从前,但毕竟武将出身,小小的病症不至于将他击溃。除非聂景琛按捺不住选择弑父篡权,那他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