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娇看向他:“初莺虽同我一道出身烟花柳巷,骨子里却仍是个单纯的姑娘。我瞧她对你亦是有意,莫要因你的迟疑而让她伤了心。”
从下午未时二刻起,徐辙便在府衙之中,升堂重审旧案,聂景迟则带着沈余娇落座旁听,不时指出个中细节的瑕疵。此事传到百姓们耳中,便成了才子佳人、夫妻强强联手的佳话,甚至被几位说书人撰写成了话本子,一时间在潍州城里风头无两。
许江云从街上买了本话本回来,笑着道:“在下看街头百姓们的神色,便知他们对鲁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可是由衷的喜爱啊。”他边翻动着书页边继续着,“瞧这话本子里的描绘,鲁王殿下是风流倜傥气度非凡,王妃娘娘更是倾城之貌,仿若天仙落凡间……”
“能有大家这一份好心,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只是,这夸赞之言,多少夸张了些。”沈余娇掩面莞尔,“如今本就是刚过完上元佳节,他们高兴倒也在理。只是节庆之外,更应有许多幸福而满足的平淡日子才是。”
……
聂景迟抵达潍州不知不觉间已是三年的光阴。三年以来,政绩卓绝,潍州百姓皆盛赞不已,齐鲁地区其他诸州县百姓听得传闻,亦是纷纷称赞。此后聂景迟更是奔波于各州之间,迅速而彻底地落实完成雪灾善后的诸多事宜,更在民间落实了“三皇子深得民心”的证词。
此事经由青州太守、镇海军节度使成寅告知朝堂,高堂上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副相沈蕴山为首的三皇子一派难掩欣喜,而拥簇着太子聂景琛的丞相、太傅等人则默默皱起了眉头。
聂景琛伫立在人群之中,抬眸端详着帝座之上聂擎渊的神色。他虽面上波澜不惊,但几乎要将扶手上的金龙珠嵌进骨肉里一般的青筋暴起的双手,已然将他的心情展露无遗。
甫一下朝,聂擎渊便叫身边人传话来,唤聂景琛到寝殿一谈。
“琛儿,你不是信誓旦旦同朕说,迟儿远离皇宫之后你便可以好好安顿朝堂么?如今这又是什么局面?”聂擎渊隐忍着怒意,“如今迟儿在朝堂之上的拥护已然超越于你,你这太子之位,竟还坐得安稳?!”
“回父皇,”聂景琛因着父亲语气中不由分说的责怪与怨怼,忙不迭行了礼道,“儿臣亦是中了三弟的计,以为他不过是想借着自请潍州远离儿臣的监视,好好过他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