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穹走后,刘渝立马召杨宗道何薄命等人进了宫。
刘渝将陆望的奏折拿给几人看了,杨宗道率先说:“陛下三思啊,苏清云在朝中权势滔天,整个江东几乎都被他控制了,朝中大臣有言不敢发,有怨不敢言,如此嚣张,皆是因为苏陆二家收复中原,居功自傲。更何况陆归程已经占据了中原,如果再加上关中,完全可以和江南分庭抗礼。陛下,不得不防啊。”
光禄大夫李吉也道:“陛下不妨仔细想想,如今章?河俨康并六州皆在苏陆二家的掌控之下,几乎对宛州形成包围之势,就连远在天边的南中三州都支持他们。简直比当年的元政还可怕。如果苏清云怀有异心,我们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何薄命弱弱地问了一句:“如果苏清云没有二心呢?”
杨宗道看他一眼:“就算苏清云没有二心,那陆归程兵权在手,远离朝廷,深得民心,你能保证他不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刘渝听得脑仁发疼,田兹格说的那些不足以让他畏首畏尾,摇摆不定。真正的原因还是如杨宗道所说,他怕苏穹和陆望成为第二个元政。
刘渝捋了捋思绪,说道:“可是苏清云自愿将蓟州交给了建安王,蓟州至关重要,如果他真的心怀不轨,没必要这么做啊。”
杨宗道冷笑一声,作揖道:“陛下别被这点小伎俩给骗了。他怎么不交出鹰眼营,怎么不交出吏部尚书之位?怎么不让陆归程和苏瑾之退兵回朝?”
刘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情绪激动的几人,问:“那依诸位爱卿所见,此事应怎么办?”
李吉道:“回禀陛下,应该让陆望和元项立即班师回朝,另派一人驻守中原。”
刘渝道:“然后呢?”
“今年夏季多地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国库空虚。赈灾粮银都不够,何谈军饷军粮。微臣以为如今之重是驻军屯田,休养生息,等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之时再做打算。”
刘渝皱了皱眉,突然想起苏穹说的迁都一事,他立马道:“苏清云和陆归程或许没有二心,方才苏清云还建议迁都洛城或肇京。”
杨宗道面露诧异之色:“陛下,万万不可啊,北方局势动荡不安,稍有不慎可带来灭国之祸,苏清云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话,也不知到底是何居心。陛下怕误解了苏清云,就将此事于明日朝会上让众人商讨决定。”
刘渝思绪纷乱,没了商议的心思,让他们退下了。北伐之事困扰了他大半年,到现在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刘渝心中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苏穹。
他惊觉自己过于依赖苏穹了,不禁想,难道自己真的身在局中被蒙蔽了双眼吗?
刚出宫门,杨宗道就冲何薄命道:“何年长,你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哪边的?”
何薄命一脸懵地看着他:“不是我不说,是你们两个一句接一句,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嘛!”
李吉问:“那你说苏清云没有二心是何意思?”
何薄命拍了拍大腿:“我不就是顺着你的话随口一说嘛!”
两人不说话了,何薄命有些不安地看着二人,忐忑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厮驾着马车前来,三人上了马车,杨宗道掀开帘子,皇城根儿下,一个人也没有。他低声道:“如果陛下明日早朝将这事拿出来商议,我们就坚决不同意,绝不能让苏清云独掌大权,肆意践踏蹂躏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