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道隔日就去找了刘渝,在杨宗道的劝说下,刘渝将杨宗道和李吉之前伪造的苏穹与陆望的通信公之于众,直接将苏疑定罪,择日处斩。
若陆望等人回朝受降自首,则对其族人从轻发落。
田兹格听到消息后立马去龙骁卫找杜居安。
“荒唐,实在是荒唐啊,满朝文武皆知那些书信是假的!杨宗道祸乱朝纲,目无法纪,胡作非为,陛下却包庇纵容,与之一起胡来,杜统领,这该如何是好啊?”
杜居安对玩弄权术之事着实不擅长,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苏疑。
有杜玄此和周攀在,又有何薄命从中周旋,苏疑在牢中的日子并不难过。杜居安去时,苏疑正在作画。
见杜居安来,苏疑搁下笔,邀请道:“杜统领来得正好,刚收了最后一笔,杜统领看看如何?”
杜居安满脸焦虑之色,毫无赏画的心思,但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赞道:“你画的自然是最好的。”
苏疑欣赏着自己的画作,闻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敷衍的夸赞之词。”
杜居安又看了一眼,画上有山有水,山呈巍峨庄严之势,水是平静无波之态。他问道:“画的是什么?”
苏疑手指轻抚过水面,道:“天下太平。”
杜居安面色凝重,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了。他坐在小几对面,给苏疑倒了一杯茶,说道:“陛下将杨宗道伪造的书信昭告天下了。”
苏疑喝了口茶,缓缓道:“看来苏家和陆家还是做了乱臣贼子。”
“可这些都是假的。”
比起焦躁的杜居安,苏疑显得淡定多了。他悠悠道:“杜统领可知我三叔为何会辞官回乡?可知陛下为何三番五次想临阵换将?可知陛下为何要阻止北伐?”
杜居安捏紧茶壶手柄。
“因为陛下害怕三叔权势过重,害怕小舅舅功高盖主。身居高位者最怕旁人觊觎之心,杨宗道利用这一点,成功挑拨了三叔与陛下。加上天象之事,陛下是绝不会放过苏家和陆家的。”
杜居安皱紧眉头:“所以陆归程想保命,就只剩一条路可走。可如果他真反了,便是不顾你的死活,你怎么办?”
苏疑笑了两声,他起身走到天窗处,看着那一块方形的光,说道:“杜统领,其实早在我三叔遇害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天有异象。与应天台上报的不同,天象显示,紫气自西来,新帝起于西方,与苏家和陆家毫无关系。”
杜居安闻言大震:“你的意思是,应天台篡改天象?”
一段时日不见阳光,苏疑脸色白得不正常,他在摇晃的烛光下回头,那白玉般的半张脸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