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知道,那是亚斯,就像抢劫时大声鸣枪一样,他高调地宣告自己的到来,谁要准备动他组员的话,就会承受他的怒火。
想到这,伯洛戈居然有那么几分遗憾,他倒希望敌人更加强大些,最好就连自己都难以招架,这样自己就能看到本源学派凝华者们的战斗方式了,亲眼目睹亚斯的“缄默”与“禁绝”。
据说那是少有的,能“杀死”不死者的办法。
突然伯洛戈的思绪僵住了,他觉得自己抓到了线索的尾巴,慌张地沿着尾巴向上找去,可无论如何都难以构建起一个符合逻辑的链条。
本源学派是可以杀死自己的,只要令自己处于绝对的以太真空下,消耗掉自己全部的以太与灵魂碎屑……
伯洛戈加快了步伐,他需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国王秘剑?
不太可能,暴风雨夜伯洛戈杀光了名单上除初封之王的所有人,除非他们有什么自己尚不知晓的手段,将自己的情报传递了出去。
猩腐教派?
对于这个诡异的邪恶教派,伯洛戈没有多少把握,他的胸口还留有女人的手印,但伯洛戈想,如果是猩腐教派要对自己动手的话,自己面对的不该是这些暴徒,而且第九组一定能有所察觉。
事态变得越发复杂诡异,似乎在这混乱的棋局上,又有一位陌生的棋手加入了战局。
伯洛戈穿过重重迷雾与数不清的歪扭建筑,他看到了破损的墙壁,以及那插在碎石之中的铁矛,其上还浮动着阵阵青色的微光,光芒间残留着些许的血迹。
伸出触摸铁矛,固体的形态崩塌,化作柔软的群蛇爬回伯洛戈的手中。
从这残留的血迹来看,伯洛戈擦伤了枪手,这倒令他感到有些意外,在投掷铁矛时,伯洛戈根本没想过能命中枪手。
看样子,伯洛戈对投掷物的天赋,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好,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没有确切的目标,他仍命中了枪手。
可就在这时伯洛戈注意到,在这黯淡的光线下,有那么一丝明亮的反光,如同一道金属绊线。
这就是一道绊线!
参与焦土之怒的漫长战争中,这样的鬼东西伯洛戈不知道拆过多少个了,这是陷阱,自己根本没有命中枪手,他是故意设计了样的情景来误导自己。
就在伯洛戈想到这些的瞬间,狂暴的以太在伯洛戈的脚下涌起,致密的鳞甲护住伯洛戈的身体,可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转而不断从脚下涌起的墨绿色雾气。
绿雾带着极强的腐蚀性,鳞甲与其接触的瞬间,金属就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细密的气泡破裂,带来阵阵的尖啸。
鳞甲能抵御爆炸,可无法遮挡绿雾的渗透,血肉之躯与其接触的瞬间,强烈的剧痛便从体表传来,伯洛戈不慎呼吸了一口,呼吸道就像被烈火灼烧般,粘稠的血肉糊在了一起,他甚至无法呼吸。
脆弱的眼球与绿雾接触,伯洛戈的眼眶变成一片血污,视线陷入了黑暗,紧接着枪声响起,炼金弹头轻易地洞穿了途径的所有物质,将在伯洛戈的胸口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空腔。
至此伯洛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尸体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附近的阴影中,格雷身披着干扰光线的隐蔽服,背起狙击枪,从腰间抽出短刀,警惕地靠向伯洛戈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