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逐渐承受不住高速气流与帕尔默的以太冲击,雾气迅速稀薄,赫尔特当即解除了以太化,不然他会与雾气一样,被狂风挤出乐土号。
“该死的!”
赫尔特咒骂着,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遇到了这些怪胎。
自己负权者的力量,面对帕尔默与伯洛戈的配合,一时间居然无法压制住他们,而白鸥那个疯子,他完全沉浸于疯狂的臆想里。自己就不该希冀于那个病态的不死者。
伯洛戈顶着狂风抬手,一根根锐利的刀斧拔地而起,像是破开地面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赫尔特咬去。
刀光一闪而过,刀斧分崩离析。
在以太增幅的研修上,赫尔特要深于伯洛戈,如果给予赫尔特足够的时间与资源,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触及“极境”,那是对一项以太极技钻研至最高层面的荣誉称谓。
对于这样的结局伯洛戈并不感到意外,他就没想过这种程度的把戏能杀伤赫尔特。
金丝雀此刻给不了他们多少帮助,这个女人的目的只有白鸥,其他人其它事都是次要的,她直接忽视了赫尔特,朝着下一层跃去,持续给予铁棺重压,避免白鸥逃出囚笼。
伯洛戈得想办法解决赫尔特,看似镇定的外表下,心枢之网内伯洛戈与帕尔默几乎是在以吼的方式交流,而这就苦了被迫聆听的艾缪,以及充当枢纽的尤丽尔。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危机,对随机应变的真正考验。
帕尔默全力维持着狂风过境,以阻止赫尔特散起白雾,当帕尔默的以太消耗一空时,赫尔特那死亡之雾将再次散开,届时伯洛戈可没有把握躲过一位负权者的刀斩。
伯洛戈不畏惧死亡,可一旦自己进入死亡状态,这无疑会打破这将要危楼般的对峙天平,失去自己的支援,帕尔默便是死亡名单上的下一位,紧接着就是金丝雀,以及所有人。
留给伯洛戈的时间不多了,脑海里帕尔默不断催促自己去宰了赫尔特,为此他甚至骂起了脏话。
伯洛戈现在很希望有那么一个屏蔽键,可以过滤掉帕尔默的声音,现在这个混蛋的噪音已经有点干扰自己判断了。
赫尔特自然不清楚心枢之网内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只觉得眼前的伯洛戈无比刺眼碍事,巧合的是,赫尔特的脑海里也传来一股股催促的低语,但那是来自幻觉与痛苦。
妻女的面容,美好的未来,欢欲魔女向自己许诺的一切。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无论是那些甜美的,还是刺耳的,邪恶的,亦或是温柔的……赫尔特从未觉得自己的脑海是如此地安静,仿佛那些扰人的住客们都消失了。
时光在赫尔特的身上逆流,狂风中他觉得自己变回了年轻时的自己,再次直面风暴。
迈步、起跃,赫尔特朝着伯洛戈的头颅斩出一刀,速度与力量都抵达了极限,即便放眼赫尔特的人生,这样完美的一击也不多见。
在伯洛戈见识到那闪光乍现的瞬间,致命的刀锋便已抵达了眼前,如同一道无法忤逆的雷罚。
伯洛戈的眼底闪过了惊慌,他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击,赫尔特这全力一击会劈开自己的头颅,连带着脊柱一并斩断,然后赫尔特会继续保持着全力姿态杀向帕尔默,依靠着秘能的灵巧,帕尔默应该能与赫尔特周旋一下,可依旧无法改变他被斩杀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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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疲惫的声音在伯洛戈的耳旁响起,声音坚定了伯洛戈的眼神,甚至令他的嘴角泛起了笑意。
致命的雷罚切开了伯洛戈的头皮,甚至嵌进了头骨里,鲜血汩汩地淌过鼻梁,染红了视野。
长刀理应劈开一切,它却未能继续落下去,一抹金灿灿的光芒从视野的边缘闪烁,刺伤了赫尔特的眼睛,勉强挪动眼球,于视野的边缘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杰佛里站在船体炸裂的风口上,帕尔默唤来的狂风吹拂着杰佛里那浸满海水的衣襟,他的头发狂舞着,交错凌冽的发丝下,是冰冷无情的太阳。
秘能·虎眼控制不了赫尔特太久,但对伯洛戈而言,哪怕是一两秒的凝滞、迟缓也足够了。
伯洛戈一把抓住了赫尔特的长刀,他很早就想这样试一试了,表情震怒,喉咙低吼,青色的光轨从伯洛戈的手掌上蔓延,侵入到了长刀之中,他犹如铁铸的君王,向着所有的钢铁下令。
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股对抗感正从长刀上传来,这把武器之所以能在赫尔特的手中如此致命,与赫尔特所擅长的以太刀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赫尔特常将以太刀剑施加在长刀上,令其具备如炼金金属般的强度与锐利。
祷信者与负权者正面角力对以太的亲和度与掌握力,伯洛戈无论如何都是胜不过赫尔特的,可那只是理论上的,现实的战场可不讲什么精准的理论。
短暂的僵持后,伯洛戈打破了以太互斥,长刀在他的手中扭转变化,生长出密集的荆棘刺破了赫尔特的手掌,他不明白为什么伯洛戈能突破以太互斥,紧接着他看到了伯洛戈手上那件怪异的手甲。
蚀破之触。
长刀的形体崩塌,化作一道道冰冷的箭头刺入赫尔特的身体,伯洛戈与赫尔特之间可没有什么旧情,仔细算算,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二次见面。
伯洛戈对赫尔特可没有什么仁慈可言,他低吼着。
“杀了他!”
这句话不是对帕尔默说的,也不是对杰佛里说的,这句话的对象是遍布伯洛戈周身的钢铁们。
秘能·虎眼的凝滞开始衰退,赫尔特重拾了行动能力,他试着逃离这致命的攻势,但一切为时已晚。
刀斧剑戟,锤匕勾矛。
一瞬间伯洛戈所能想象到的武器,顷刻间铸造而出,金属的表面还带着以太流经的温热与尚未完全散去的辉光,它们自四面八方而来,砸垮赫尔特的肩膀,割伤他的大腿,刺穿他的手臂……
伯洛戈将手探进这武器库中,抽出一柄沉重的战锤,一击砸凹了赫尔特的胸口。
赫尔特只觉得气血翻涌,他呕出了大口的鲜血,随后重重地倒在地上,经过伯洛戈的抽离,两人身下的地面早已脆弱不堪,紧接着整片地面坍塌进下一层,下一层的黑暗里,金丝雀与白鸥的以太风起云涌。
这一层的战斗突然平静了下来,帕尔默停止了秘能,强烈的疲惫感侵袭着意志,随即躁噬症隐隐暴起,一股来自胸膛深处的抽离感险些击晕了帕尔默。
将自身几乎消耗到以太枯竭的代价就是这样,意识朦胧间帕尔默羡慕起了伯洛戈,有着艾缪作为后备能源,伯洛戈总是能毫无顾虑地释放力量。
用力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外勤职员的优良训练,还是克莱克斯家的荣誉,总之帕尔默没有倒下去,反而压抑着疲惫感与躁噬症。
帕尔默看向缺口处,他没力气大喊了,只能在心枢之网内问询,“你还好吗?”
杰佛里没有回应,眼中的光芒消散后,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半跪了下去。在赫尔特与白鸥的前后夹击下,杰佛里伤的很重,但还不至于死去。
缓了一口气后,杰佛里回应着,“我没事,做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