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雷的表情冷了下来,“我不想谈论这些。”
“那好吧。”
薇儿跳回了吧台上,歪着脑袋,猫眼里倒映着瑟雷宿醉后的颓废模样。
“得承认,瑟雷。”
薇儿突然讲起了瑟雷听不懂的话,“你确实长的一副好面相。”
即便放肆宿醉了这么多年,瑟雷的脸庞依旧俊俏,别人露出一副颓丧感,只令人觉得落魄,但瑟雷这副样子,倒令人有几分怜惜的样子,像是落魄的贵族子弟,只要你愿意帮帮他,他就会许诺万贯家财。
“我之前还是人的时候,好像还没试过你这种类型的,”薇儿的话越说越危险,“哇哦,夜族领主唉。”
瑟雷一瞬间酒醒了许多,整个人的身子向后倾,直接撞到了酒架上,酒瓶们摇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见鬼,我都快忘了,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了。”
瑟雷心有余悸地说道,曾经的薇儿,可以说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遗憾的是,瑟雷只是听说过薇儿的故事,未曾见过她的真容,如今的她只是一只黑猫。
“那么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
薇儿的言语如剑,瑟雷刚刚游离起来的心思,再次死寂了下去。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他们都听到了来自酒窖的阵阵噪音,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是白天,不死者俱乐部根本没有外人。
“是老鼠吗?”
薇儿说着跳下了吧台,几秒后酒窖里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
按照以往,不死者俱乐部白天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基本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才会热闹许多。
可现在太阳未落,不死者俱乐部内却喧嚣一片。
“天啊,太恶心了,能不能让薇儿来。”
“闭嘴,快点动手,砍下来。”
昏暗的酒窖内,瑟雷握起怨咬,脸上写满了抗拒,而那个半截身子卡进了墙壁里,血肉与砖石几乎混合在一起的身影,则不断大声催促着。
“快点!”
“好好好!”
瑟雷大叫着,一剑将伯洛戈的半截身子从墙壁上砍了下来,鲜血四溢,卡在墙壁内的血肉很快就被不死者俱乐部的虚域吞噬,墙壁重新变得平整起来,而伯洛戈则倒在地上,大腿根以下的血肉完全消失了。
瑟雷说,“我感觉我要吐出来了。”
薇儿站在一旁的酒桶上,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以为你会趴在地上,舔他的血。”
“比起这些,能不能先扶我一下。”
伯洛戈在血泊里挣扎,浑身都传来一阵扭曲的痛意,他应该意识到的,曲径之匙出现了破损,那么曲径穿梭多半也会出现问题。
幸亏他与墙壁重叠的部分不多,如果整个人都与其重叠了,那么笼罩在不死者俱乐部内的虚域,多半会直接把自己碾碎。
刚出院就再回去,伯洛戈可不想这样,更不要说,这些不死者真的有能力把自己从虚域里回收出来吗?
瑟雷等人只是不死者俱乐部的租客,真正的主人谁也不清楚,但在很久之前的谈话里,伯洛戈与瑟雷都猜测起了赛宗,这位神秘的、沉迷装扮成狗的不死者,藏着远超几人想象的秘密,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如今赛宗离开了不死者俱乐部,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瑟雷也没有寻找的意思,对于不死者而言,突然失踪个几十年可太正常了。
经过一阵血腥十足的处理后,伯洛戈统驭诡蛇鳞液,细长的银色触肢展开,令他像只巨大的蜘蛛。
按理说,以伯洛戈不死的力量,他应该开始自愈才对,但在伯洛戈的伤口处,盘踞着一团难以驱散的以太,它们像是毒药般紧紧攀附在其上,进而阻止了伯洛戈的自愈。
伯洛戈猜这是虚域的力量,自己可不能小瞧这不死者俱乐部,自身的以太正缓慢对抗这股以太,进而身体也在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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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愈合的时间里,伯洛戈被迫坐在吧台前,和瑟雷进行无聊的对话。
“我们刚刚聊到哪了?”
瑟雷自言自语道,眼下的情况还真是尴尬,哪怕瑟雷这个活跃气氛的高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薇儿总喜欢这样,时不时勾起瑟雷最糟糕的回忆,瑟雷对此很抗拒,本以为又是一次针锋相对的谈话,结果伯洛戈的误入打断了这一切。
瑟雷希望薇儿不要再提这些事了。
薇儿没有理瑟雷,而是仔细打量着伯洛戈,现在的伯洛戈有些暴躁,这种感觉就像刚出医院就被汽车撞飞了一样,哪怕伯洛戈这样情绪稳定的人,也变得有些生气。
“你和艾缪进展如何?”
薇儿突然的一句话,把瑟雷和伯洛戈都弄懵了。
伯洛戈有些呆滞,“什……什么?”
“哈哈,很有趣啊,伯洛戈,”薇儿乖巧地坐下,尾巴绕着身体,“你也是个很稀有的类型。”
伯洛戈的身子不由地抖了一下,他和瑟雷感到了同样的、奇怪的审视感。
薇儿像位狂热的收藏家,而伯洛戈与瑟雷都算是某种稀有的珍品。
伯洛戈搞不懂现状,他只想尽快愈合好双腿,然后离开这。他头一次在不死者俱乐部内坐立不安。
他猜,在自己来之前,薇儿一定在和瑟雷聊些什么,瑟雷处于下风,看看他那张脸就能明白,现在薇儿又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伯洛戈只觉得倒霉。
“伯洛戈,你是不是需要些……建议之类的?”
薇儿自荐了起来,“要和我们聊聊吗?我们两个可算是情场老手,几百年资历的那种,而且男女通杀。”
伯洛戈从不怀疑这两人以百年为单位的工作经验,薇儿因为形态的限制,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不死者俱乐部内,可看看瑟雷,他身旁的女伴以周为单位更新,伯洛戈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能拴住瑟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