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诸恶云集
当伯洛戈再次见到帕尔默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伯洛戈一身疲惫地窝在沙发上,这一阵他白天就在实战室内训练,练习以太极技,增强对以太的亲和度,晚上就这样坐在客厅里,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聆听着城市的喧闹声。
孤独的静谧里,伯洛戈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他想起了自己与瑟雷的对话,瑟雷热爱不死者俱乐部,哪怕它有可能是一头魔鬼创造的,他也甘愿如此。
在不死者的漫长人生里,不死者俱乐部如同避风港般,收留了他,瑟雷以为自己不会理解他的想法,但伯洛戈能理解的……誓言城·欧泊斯、秩序局、行动组、这间房屋,它们对于伯洛戈而言,何尝不是一处容身之所呢?
“哈……”
伯洛戈打了个长长的哈气,训练带来的劳累令他产生了些许的困倦感,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躺着后,微凉的触感沿着伯洛戈的手腕爬行。
一条银白的小蛇从伯洛戈的袖口里钻了出来,身体扭动的同时,细小的鳞片也随之闭合、张开,眼眸里闪烁着微光,张开口,细长的信子摇晃。
银蛇是如此地灵动鲜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多人都会把它错认为真正的蛇类,可实际上,这只是在伯洛戈精密操控下,由诡蛇鳞液塑造出的冰冷死物而已。
从银蛇的神态动作里,就可以看出伯洛戈如今对以太操控的精密程度,银蛇在游动中开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密密麻麻的蛇群缠绕在了伯洛戈的身上,可紧接它们迅速地汇聚在一起,又变回了那唯一的银蛇,随后钻进伯洛戈的袖子里,消失不见。
诡蛇鳞液,由艾缪打造的炼金武装,因其特殊的性质,陪同伯洛戈参与了诸多的战斗,但随着伯洛戈的成长,如今诡蛇鳞液的强度有些跟不上伯洛戈了。
负权者阶位的伯洛戈,已打破了诸多的桎梏,他的统驭不再需要直接接触物质,也没有了固液态的限制,这直接取代了诡蛇鳞液固液转换的重要性质。
在攻击性上,诡蛇鳞液虽然可以不断增生红水银,进行可怖的引爆杀伤,但在面对高阶位敌人时,它的攻击性显然已经不够用了,更不要说,在攻击性上锐利的怨咬已经取代了它。
将诡蛇鳞液视作防具,它也显得过于脆弱些了,塑造的铁甲很难挡住同阶位、乃至高阶位敌人的攻击。
现在的诡蛇鳞液,在伯洛戈看来,更像是一个钢铁制造器,只要有它在,自己随时随地可以统驭起一道道钢铁,对敌人展开攻势。
从原本的攻击性武器,变成了辅助类武器,至少有诡蛇鳞液在,伯洛戈从不担心,自己陷入没有统驭物的情况里。
正当伯洛戈困恼于该如何进一步武装自己时,门外传来了阵阵声响,接着是钥匙插入锁芯的金属声响,拧动门把手,帕尔默推开门,走了进来。
昏暗里两人对视了一眼,即便光线暗淡,但伯洛戈仍能看出帕尔默的颓废感与疲惫感,他走了过来,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伯洛戈能嗅到洗发水的味道,帕尔默将实战室当成了健身房,爆练一天后洗澡回家。
平静里,伯洛戈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常永远是帕尔默在活跃气氛的。
“莫里森。”
帕尔默突然开口,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莫里森·布兹。”
伯洛戈的眼神锐利了起来,“继续。”
“他的阶位为负权者,曾是国王秘剑的一员,在一次行动中叛变到了侍王盾卫那一边,至于具体的秘能能力,我们还不清楚。”
从记述之瞳的最后影像里,鸦巢根据从国王秘剑里窃取的信息,进行逐一比对,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伯洛戈说。
“我离开时,听杰佛里讲,秩序局已经开始行动了,午夜之前,大裂隙将被完全封锁,并且明日起,我们将以有毒废料泄露为理由,疏散起了大裂隙周边的居民。”
帕尔默继续说道,“我猜,之后谈判的地点,就会设立在大裂隙内。”
诸恶云集、混乱伊始。
伯洛戈低声道,“这地方选的,怎么想都不像是要好好谈判的样子。”
“我不知道决策室在想些什么,也可能是我太蠢了,看不到那么长远的事。”帕尔默说。
伯洛戈留意了一眼帕尔默,他说自己蠢,但眼睛里却没有蠢感,反而充满了杀意,帕尔默就像一条饥饿的鲨鱼,现在他终于嗅到了敌人的血气。
“你之后想怎么做?”伯洛戈问。
“看情况,如果能遇到那个莫里森,我就想办法杀了他,遇不到,我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去追猎他。”
“他可是负权者。”
阶位的差距摆在这里,可不是帕尔默的几句狠话就能抹平的。
帕尔默沉默了一下,看向伯洛戈,死板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意,他开玩笑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吧。”
伯洛戈愣了一下,露出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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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帕尔默虽然没有变回自己熟悉的那副样子,但多少也重拾了理智,没有变得偏执、癫狂,见到自己的搭档好起来,伯洛戈松了口气。
“丘奇也是我的朋友,这也是我的仇,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伯洛戈接着说道,“但我会把最终的裁决交给伱,足够了吗?”
“足够了。”帕尔默点点头,对此他满意至极。
“所以你算是冷静下来了吗?”伯洛戈问。
“我不清楚,”帕尔默语气复杂,“我的情绪比之前,确实安定了许多,但一闭上眼,我又会感到止不住的怒意。”
丘奇的面容再次浮现在了帕尔默的脑海里,“我一直以为他在骗我的。”
“但他没有骗你,他确实是以真面目面对你。”
“是啊……令人又惊又喜。”
帕尔默低声道,“我一直怀疑,丘奇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真的拿我当过朋友,毕竟他满嘴都是谎言。”
“他就连阿菲亚都骗过去了,但唯独没有骗我……”
帕尔默攥紧了拳头,抬头看向伯洛戈,忽然说道,“抱歉。”
“你在道歉什么?”伯洛戈不明白。
“有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神经病,你为了阿黛尔的复仇,做了那么多的暴行,有时候我都快受不了了……我现在理解你了,伯洛戈。”
帕尔默喃喃道,“这就是感同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