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犬……第六席……”
哀求声响起,他们希望红犬能解除秘能,至少让他们撤离。
可红犬就像没听见一样,这么多年里,他一直活在阴影里、清醒的痛苦中,现在,红犬要让所有人也感受到相同的痛苦。
“忍一忍,我的朋友们。”
红犬嘲笑道,“只是游戏而已!”
血腥的游戏之中,人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肉体,恶性的侵蚀和病态的崩溃如同一个局部的黑洞,在他们的身体和头脑里凝聚和扩散。
有人的眼眶里嵌满血丝,手中拿着一柄死亡绽放的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猛烈地一挥,紊乱的血液在那个人的眼中荡漾,他的痛苦和悲痛被死亡的蔓延所淹没,平静姗姗来迟。
其他人用锤子和棍子猛击着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肌肉和筋腱,直到无法支撑。
在这场黑暗的仪式之中,他们疯狂地吞噬着自己的血肉和灵魂,献祭着自己的生命和精神。
与此同时,红犬的以太强度在逐步提升。
“我一直没搞懂过你的秘能。”列比乌斯喃喃道。
秘密战争中,除了列比乌斯与杰佛里外,所有与红犬交战的人都死了,关于他秘能的记录少之又少。
“你马上就会懂了。”
红犬笑嘻嘻的,噬心之歌影响的人越多,在苦痛的折磨中,红犬越是能从他们的悲鸣里汲取到力量,进而强化起自身。
他就像一个死亡风暴,将所有人卷入其中、抹杀生机。
为此红犬从不在乎自己所抹杀的,究竟是敌人的生命,还是国王秘剑的生命,这对他而言没什么两样。
心灵仿佛被完全吞食了般,哀求声逐渐消失了,人们撕开了血肉,双手抓住自己的肾脏,凭空生出红色的疮痍,发疯似的痉挛,喉咙里发出那些饱含病态的声音。
这些人的身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痕和鲜血,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苦痛的花园,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残酷而诡异的的歌声中被彻底摧残,真正的自我消失无踪。
列比乌斯走到了杰佛里的身旁,伸手抓住了他那只颤抖的手臂,在杰佛里的注视下,从他的手心里取走了沉重的碎骨刀。
他需要一把武器,一把和红犬对抗的武器。
列比乌斯对自己的搭档低声道,“交给我吧。”
“列比乌斯,这值得吗?”
沙哑的声音从杰佛里的口中响起,其他人都痛苦万分,可唯独列比乌斯的眼神无比清澈,哪怕他与红犬是同阶位的守垒者,也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极致的痛苦中,杰佛里的感官也变得敏锐了起来,他能嗅到列比乌斯身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杰佛里并不蠢,这种事很容易猜到……很久之前就是如此。
“力量只是一件工具,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是看它被用在哪里。”列比乌斯说。
“不要让力量吞噬了你。”杰佛里嘱咐道。
列比乌斯攥紧了碎骨刀,紧接着狼群们平静了下来,一具具刃咬之狼站在原地,以太的辉光消失不见,像是死去了一样。
所有的光芒都汇聚于列比乌斯一人之身上,他知道,狼群对红犬而言不构成危险,与其浪费以太、刃咬之狼,不如进行一对一的死斗,由列比乌斯这头头狼,亲自咬断红犬的喉咙。
“哦?”
红犬深吸一口气,像是能嗅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邪异气息般,他不解地问道,“秩序局也是如此吗?就和王权之柱一样?”
像是见到了知己般,红犬不由地感叹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
“我没兴趣和你聊,我只想砍下你的脑袋。”列比乌斯一如既往的冰冷。
“为什么呢?列比乌斯,为什么你在知晓这一切后,还能坚守自己的本心呢?”
红犬十分不解,“你难道不会感到世界的荒谬吗?就像……就像你扞卫的,与你憎恨的东西,其实是同一个,意识到这一切时,你不会感到绝望吗?”
所谓的王权是建立在魔鬼的恩赐下,知晓这一秘密的那一天,执着于荣誉的红犬就疯了,他不明白,列比乌斯是如何幸免的,为什么他获得了魔鬼的加护,变成了恶鬼,他的眼神还是如此清澈。
“红犬,如果说只因为这种事便绝望了,那么你所扞卫的、以及你所发誓扞卫的精神,也未免太脆弱了。”
列比乌斯不善言谈,可他的讽刺总是如此尖锐。
“力量只是工具,也仅仅是工具。”
红犬笑容僵住了,紧接着他变得狂怒起来,咆哮着挥剑而至,列比乌斯也不退缩,所有的虚灵之狼都集结于他一人之上,他统驭起了他自己。
重叠起来的光芒,在列比乌斯的身上勾勒出了一头虚幻的巨狼。
秘能·狼之灵。
秘能、以太增幅的层层叠加下,恍惚间,列比乌斯似乎以这种办法抵达了极境,身影扭曲成了一条笔直的光线,和红犬对撞在了一起,下一刻轰鸣的爆响与气流直冲云霄,乃至在浓稠的雾气间,劈出了一道真空区域。
微弱的光芒从灰暗的尽头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