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如今的大相公韩章和礼部、户部、兵部的大臣们的头上。

只是这次叛乱牵涉颇广,立功的将士不少,统计需要时间,商量如何封赏更加需要时间。

还没等封赏下来,嘉佑帝就病倒了,据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心神波动太过剧烈,加之嘉佑帝本来身体就不好,五脏六腑皆已开始衰竭,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

被正式册封为太子的赵宗全日夜守在嘉佑帝病榻之前,嘘寒问暖,伺候汤药,亲自照顾嘉佑帝的饮食起居,从不假手于人,将孝子的形象彻底立了起来,朝中诸公对这位刚刚上位的太子也愈发满意,虽说血脉同嘉佑帝稍微远了一些,但也是太宗嫡系,又这般纯孝,实在难得。

好在臣工们还算得力,不到旬日功夫,关于此次勤王救驾,镇压叛逆的封赏就大致罗列了出来。

“就是那王茜儿的封赏,臣等商量了许久,始终没能拿出一个定论来,不知陛下有何高见?”

嘉佑帝虽卧病在床,但并非是昏迷不醒,只是浑身酥软无力起身而已,更没有心力处理政事。

“王茜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却甘冒矢石,救国家于危难,如此勇气,实在可嘉!必须重赏。”躺在床上的嘉佑帝感慨着道。

床榻前韩章拱手道:“陛下圣明,只是王茜儿乃是女子,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封官的先例,臣等的意思是,不如多给些金银财宝、田地庄子?”

嘉佑帝沉默了一会儿,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率真直爽的小姑娘的身影,想起那日那浑身浴血的模样,想起太医说其身上受创十余处的震惊,沉声道:“勤王救驾,如此大功,若是只赏赐田地银钱,岂非显得朝廷吝啬?”

“国泰永安,天下太平,就封王茜儿为永安郡主,再赏她一座郡主府,多给几个庄子,其他的赏赐也不要吝啬,你们先列个章程出来,再由皇后定夺就是!”

王茜儿终究是女子,交给曹皇后来处置,倒也顺理成章。

“微臣遵旨!”韩章拱手领命,不再打扰嘉佑帝养病。

韩章同礼部、户部那边商量过后,请示过曹皇后和太子之后之后,由赵宗全代替官家在封赏的诏书上加盖了玺印,封赏的旨意便正式发放下去。

宁远侯顾偃开领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差遣,总领整个殿前司,负责皇城的守卫工作。

顾廷烨则接手了神卫军,受封云麾将军,神武卫上将军,都指挥使,暂领城防营,负责追剿兖王余孽,不过二十几岁,就官至从三品。

父子二人一内一外,整个汴京城的兵马,竟有一半都握在他们手中,一夕之间,顾家就一跃成为汴京城最顶尖的勋贵,也成了如今汴京城里里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尤其是顾二,早在年初淮西平叛之时就声名鹊起,浪子回头的名声早已传遍东京,而今又立下如此大功,而且传闻顾二同太子父子二人早有交情,而且还关系匪浅,便是顾二一路自禹州护送太子父子二人来的东京……

往日这位人送雅号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的汴京第一纨绔,如今却成了汴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

当然了,传闻嘛,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

还有其他种种传闻在东京城内不胫而走,尤其是顾家嫡系的那几个妇人,小秦氏和四房五房的大娘子,顾家五房的大娘子被兖王一剑刺死,四房的当时就被吓得尿了裤子,差点没疯掉,小秦氏被兖王砍了一剑,差点没死掉。

小秦氏和顾家四房五房两个大娘子的遭遇,也让满东京城的官眷们对顾家生出几分惧意来,小秦氏嫁到顾家也有二十几年了,还给顾侯爷生了儿子,可饶是如此,在所谓的家国大义面前,还是被无情的抛弃。

当时在场的官眷不在少数,这事儿就算朝廷想瞒也瞒不住。

人们感慨顾偃开一心为国,大公无私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其冷酷和无情。

可饶是如此,想把自家女儿嫁到顾家的仍不在少数。

正如顾二在原剧里说的那般,只要是热灶,便是盛夏六月,正值酷暑,也有人上赶着来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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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近日东京城里风头最盛的,非但不是从一个冷门宗室一跃成为当朝太子,一国储君的赵宗全,也不是正如日中天宁远侯府,更非兵变逼宫,软禁官家,祸乱宫廷的兖王,更不是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几十口子人悉数被杀,一个不剩邕王一家。

而是以女子之身,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勤王救驾,斩杀叛军数十,功勋卓着,被官家圣旨封为永安郡主的王茜儿。

王茜儿所在的王家既非世家,亦非豪族,不过是因为出了个状元郎,这才进入世人的视线之中,状元虽然罕见,但每隔三年总是会有一个,在那些真正如日中天的世家大族眼中,并不算什么。

甚至在王重中状元之前,王家不过是扬州一普通农家而已,可正是因为前后反差如此剧烈,再加上王茜儿女子的身份,才更加吸人眼球,惹人议论。

平民出身,却受封郡主,可谓是一步登天。

知晓王茜儿在盛家养伤,册封的圣旨便直接送到了盛家。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宣旨的内官宣读完圣旨之后,立马捧着圣旨,笑脸盈盈的同王茜儿道起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