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生有些洁癖的李恪,面对二哥的豪放稍显迟疑。
而向来注重规矩的李承乾,则是真真看不过眼自家弟弟们的粗野作风:“都起来!咱家好歹也是世代豪阀,当年还只是陇右世家,都素来不曾有过这样粗鄙的行为……”
“大哥,你少来!”李宽是最烦李承乾开始说教的:“我反正不乐意跟个傻子似的站着,你要站着,那就站着吧。至于阿恪,你有洁癖……”李宽想了想,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垫在了自己旁边,然后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李恪,拍了拍身边的外袍:“你坐这!”
先前才因为自身顽劣行径被二哥狠狠吓唬了一顿的李恪,此时忽然有些感动。
“二哥,如今虽说是初夏时节,但夜晚还是有些寒气,你可别感冒了。”李恪说着,走到李宽身边,将地上的外袍捡起来轻轻拍打掉灰尘,然后披在了李宽的肩膀上,接着,他也学两个兄弟的样子,开始席地而坐。
“哈哈!”李宽拍了拍李恪的肩膀,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从怀中往外掏吃食的李泰,然后得意洋洋地朝大哥李承乾挑了挑眉。
三比一,我赢!
李承乾忽然就有一种皇家规矩迟早坏在李宽身上的感觉。
……
怎么说呢,就很让人难受。
最后,或许是出于身为太子那最后的倔强,李承乾勉强来到三哥弟弟身边蹲下,兄弟四个组成了一个圈。
李恪将用几层荷叶仔细包好的炙羊排小心翼翼地怀中取出,放在几人中间,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宽道:“二哥,你这次可是真惹父皇生气了,我听说今日在朝堂上,魏公和唐公就差把父皇骂成筛子了。”
“嗨,多大点事儿。”李宽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殿,顺手从李泰手里接过对方递来的烤鸭腿,咬了一口方才道:“顽劣的是我,犯言直谏的是两位大臣,虚心纳谏的是咱爹,日后在那史书上,除了我,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李宽说到这里,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朝已经被他忽悠地目瞪口呆的三个兄弟道:“说起来,我最亏……”
“宽弟……”李承乾怔愣半晌过后才长舒一口气,他看着李宽,语重心长道:“大哥长这么大,真就没见过谁能像你这么……”
“厚颜无耻”四个字,说出来李承乾怕伤害他们的兄弟感情,不说,他又觉得委屈。
李承乾顿了顿,过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