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水钱的地方呢,也有一些趟着水直接乘上小船去登岛的江湖客,那些基本就是小门派和散兵游勇了。
那么是不是只要是江湖中人,谁来都能登岛呢?
显然不是的。
这不,这儿就有一位就被拦了。
“诶!你挡着我干嘛呀?”这说话的,是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此人长了张申字脸,倒三角的眼儿,上悬两道柳叶儿宽眉,那眉毛是中段浓、两翼淡,矮鼻,厚唇,还带点儿小兔牙。
你看他这相貌,便不算多出众,再看他那衣着打扮呢,更是寒碜:一身粗布的衣服和鞋子,上面还有不少补丁,头上的发髻都没有捋齐,腰间还别了一柄光看剑鞘就知道很破旧的破剑,
就这位,他要是干脆把发髻给解了,把剑扔了换根棍子,说自己是丐帮的没准别人也信。
“小子……我还想问你呢……”在岸边负责把守的一名漕帮喽啰斜眼瞧着他,“你谁啊?你知道这船是去哪儿的吗?”
“嘿!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叫令狐翔,是去看那七雄会的啊。”令狐翔回道。
“我就是因为压根儿也没听过你这号人,所以才问你,你谁啊?”那漕帮喽啰接道,“你就是没个绰号啥的,好歹说下是哪门哪派的吧?”
“我……”令狐翔这下便面露难色了,他吞吞吐吐地回道,“……我无门无派。”
“哈!”那喽啰都笑了,不过他还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那抱歉了,咱这七雄会也有规矩,这无门无派又无名的人,咱们是不接待的。”
“诶?你们漕帮不是宣称天下武林英豪皆可来做见证的吗?”令狐翔不服道。
“哼……小子,你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我跟你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那喽啰无疑是烦了,“你这无名之辈,也算天下英豪之一吗?那随便来个人,手里拿把破剑,都能说自己是大侠了?还有,你报不出自己的门派,又没人听过你的名字,那谁知道你是不是邪门外道派来的细作?真让你上了岛,出了事儿谁负责?”
他这话,开头虽有点势利,但后半段也是占着些理的,令狐翔确也不好反驳,一时间无言以对。
“还站着干嘛呀?赶紧起开啊,别挡着后边儿的人!”那漕帮喽啰见令狐翔不说话也不动,越发不耐烦了,顺势就上前推了他一把,“真是的……哪里来的穷小子,就这样儿也想上岛,把咱七雄会当什么了……嘁……丢人现眼。”
他推开了对方,还在那儿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的。
但两秒不到,面对走来的其他江湖大侠们,他又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好言招待。
令狐翔被这喽啰折辱,却也无能力为,站在那儿默不作声地发了会儿呆,想想还是只能扭头回去。
谁知,他一回头,差点儿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也是不知何时就站到了他的背后,还站得挺近,令狐翔心里有事儿,便没注意到。
“嘿!你看着点儿啊!站我后边儿干嘛呢?”令狐翔这时心里也有点火,说话就挺冲。
林元诚却是很静,静得像水,静静地看着令狐翔腰间的那把破剑:“好剑。”
令狐翔一听,眼珠子都瞪大了:“你骂谁呢?找茬儿是吧?”
“我是在说你腰上的那柄剑。”林元诚不急不缓地回道。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令狐翔见对方那么淡定,而且好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故也冷静了下来:“哦?我这把剑,你也能看出好来?”
“你这剑,虽已又破又旧,但无论是材料还是打剑师傅的手艺其实都不差;如今它会这么破,只因它已在剑客的手中历经了日晒雨淋、千锤百炼……骇驷摧輈,孳孳不息,輈岂有不损不旧之理?依我看,你这剑只要找好的匠人修补磨砺一番,便可枯木逢春,更胜初时。”这林元诚看剑,跟老色批看女人差不多,后者不需要女人脱光了就能知道很多信息,林元诚也不需要剑出鞘就能知道这些。
“真的假的?兄弟你不是忽悠我吧?”令狐翔其实也有点不确定,因为这剑是他跟剑谱一起捡来的,他捡来的时候就已经很破了,他练了这些年也没看出来这把剑在没用旧以前是多好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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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你修补了剑身,这剑上的‘气蕴’,凭你还是配不上的,想来这是你师父传给你的兵器吧?”林元诚说着,抬头看了看令狐翔,“嗯……以你目前的修为,要让这剑再显锋芒,怕是得再练些年。”
“喂!你哪位啊?”这话令狐翔可不爱听了,虽然他也隐隐能感到这就是实话,但这些话从一个和自己同龄的人嘴里用“教训”、“指点”般的语气说出来……不中听了,这年轻人都有个傲气不是,“我的剑我配不配用还得你同意不成?”
“呵……”林元诚被他这么一呛火,反倒笑了,“是啊,我好像是多管闲事了,抱歉,借过。”
说罢,他就绕过令狐翔往前走去。
其实林元诚会来这么一出,也是因为他现在也有心事。
前些日子,陪伴了林元诚多年的那把佩剑不是被寺岛康平给斩断了吗?那把虽不是宝兵刃,却也算是好剑一把,且是他从小就开始用的,那把剑断了之后,他到现在还没找到趁手的兵器呢,只能先随便去铁匠铺买了把剑先用着。
所以今天,当林元诚看到令狐翔的剑后,见剑上缠绕着前主人不凡的气蕴,便有些出神了,不禁就走到了人家身后去,又多嘴了几句。
“诶诶,你等等。”令狐翔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转身又追了上去。
“还有什么事吗?”林元诚本以为对方还想跟他吵,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