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的光芒在闪烁，整个预言大厅都亮了起来。

奇异的灵能花纹漫天飞散，一根长长的灵能之线像青烟般升起，没入虚空之中。

梅雷迪斯皱紧了眉头，超凡的目光让他看到那根灵能之线在虚空中分叉，一根指向天空，一根指向地下。

“高层灵界？”

“地下……深渊，还是？”

梅雷迪斯紧盯着线，雾状的灵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分叉的线持续生长延长，像树根一样展开。

但很快，伸向大地的线，被莫名的力量干扰了，卷成了一团乱麻。

而伸向天空的线更加诡异——它直接消失了。

梅雷迪斯皱起了眉头，唤起全部的力量。

整个白塔都亮了起来，白雾从四面八方聚集，更强大的力量集中在了预言大厅内。

但都没有用。

乱麻线四处乱串，消失的线也没有再出现。

仪式失败了。

但众人并不是很沮丧，眼前的现象，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论命运之古神是否殒落，至少它的力量还存在。

而对于预言的指向，众人的说法纷纭。

有的人认为向上的灵线指的是死尽山脉的山顶。

有的认为指的是传说中的“云中城”。

还有的认为是传说中的世界最高峰“戈因多神山”。

而对向下的灵线的意见比较统一，大多数人认为指是深渊。

但梅雷迪斯并不这样认为。

他认为向上的灵线指的是“高层灵界”，向下的灵线指的就是“地下”。

一位预言者提出了质疑：“老师，您这样认为的依据是什么？空间意义上的上层，和位势意义上的下层，不是预言常规的最优解吗？”

梅雷迪斯轻轻摇头：“班铎，这个预言不能这样解，古神在高层灵界的可能性远大于其它地方。”

“那向下的，为什么不是深渊呢？”

“神灵很少涉足深渊，殒落的古神残骸遗落在物质世界的可能性最大。”

预言者班铎迟疑着说：“您的意思是说，下水道？”

梅雷迪斯点点头：“对，很可能就是藏在王城下水道中的末日教徒，污染者阿萨和他的命定之书。”

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老师，您难道认为污染者教派的大教首的灵魂中有命运之神的残片吗？他的意志受古神影响？”

“命定之书是由命运古神的灵魂制成的吗？”

梅雷迪斯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我们要先找到他们，才能弄清楚这一切。”

预言者们一时都有些难以接受，在白塔中，预言者是和观星者，塔尖观察者，星相大师同样尊贵的职业，他们认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特罗里安，决定着人类的未来。

正是由于他们的保驾护航，人类才能走到现在，薪火才能相传不灭。

而末日教徒在他们眼中是蝼蚁般的存在，为这些蝼蚁浪费他们的灵能，灵感，灵性，简直就是在毁灭人类的未来。

尹耶塔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的想法，说道：“他们不仅仅是末日教徒，还与命运之古神有关，我们是在追寻古神的秘密，而不是无聊地去捏蚂蚁。”

预言者们的脸色瞬间转好，纷纷躬身说道：“谨遵白塔之主和大预言者的吩咐。”

梅雷迪斯略有欣慰地看了一眼尹耶塔，继续说道：“向下灵线的扭曲证明它受到了干扰，虚空之中有某种力量在阻止我们探查它的存在，它是如此的清晰而强烈，证明它就在物质界，甚至就在我们不远。”

预言者惊叫道：“王城下水道！”

他们这才明白过来，老师为什么会这样武断地认为预言之灵线的指向是下水道的末日教徒。

而根据预言的不对称原则，向下的是空间，向上的必然是位势，而高于物质界的位势，自然就是外层灵界和高层灵界了。

预言的指向是古神，外层灵界的位势太低，并不适合神这样的存在活动。

那么，答桉就只剩下了一个。

众人为老师的聪慧感到心悦臣服，这才发自内心的相信他们的选择。

“老师。”忽然，又一人问道：“那向上的指向呢？我们需要追寻它的踪迹吗？”

梅雷迪斯摇头：“不，灵线在空间中直接隐没消失，证明它在位势上的高度远远超过我们，高层灵界的存在是我们难以想象的，追寻它太过困难，甚至可能招至恐怖的灾难，在现在这个节点，我们不宜节外生枝，尽快找到与命运有关的灵魂核心，完成源之预言，找到大灾难的源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众人齐声答道：“是，老师。”

罗德也露出了笑容：“那太好了，赶紧把那些蛆虫从下水道里挖出来吧，我已经受够他们的大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