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老师,真的没可能出错吗?”“我希望是我看错了,不过摄像头记录清清楚楚,那些血确实是安妮的。”
城市里的夜色低沉,华璃默不作声,比那些突然现身的血液更让人心寒的,是安妮刻意为之的动机。她为何会在模拟人上倾洒血液?明知道接触会失控,安妮又为何执着如此?究竟意图何在?“黎雅老师,她这样做事有何深意,您能否猜出一二?”华璃问。“我能想到两点可能,”黎雅回答,“一,有人在背后驱使或暗示她;二,她是想用这种方法克服自己的晕血症状。如果是后者,她的方式倒与之前的提议相似,只是缺少专业的心理引导,安妮的单打独斗确实有些冒险。至于前者,这就说不准了。 ”“华璃,你可以试着去和安妮谈一次,就像无意间提起‘你知不知道是谁将血涂在训练人形上的?’看看她的反应,告诉我她的答复。”华璃望向门口,微微点头,“明白了,我这就过去和她聊聊。自从那件事以来,她似乎从未提及细节,是该问问她会如何回应了,看她是否会显得紧张、隐瞒,还是坦白地交代事实。”
挂断电话后,华璃迈出房门,来到安妮的门外,敲响门板。“安妮,你在吗?没睡?”屋里传来了安妮的回复,“没,有什么事吗?”华璃轻笑道,“没事,就是夜里辗转反侧,想找你谈谈心。”“进来吧。”安妮推开大门,迎着华璃。此刻,妮娜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她正要去上厕所,瞥见走向安妮的华璃,不由得靠近门边,贴耳聆听。屋子里,华璃跨到安妮的床边轻盈地一跃,仰卧半靠在被褥上,“嘿,安妮,今天想和我一起睡吗?”安妮瞪大眼睛,“呀……这、这样合适吗?”在门外偷听的妮娜一愣,随即流露出艳羡的神色。呜呜呜,真是羡慕死我了,花璃竟然邀我睡一个被窝,怎么不是我呢?
妮娜克制不住心底的期待,没再多待,失落且艳羡地悄悄离去,没听见后来的对话。“哪点不合适?”华璃挑眉,“女生共眠不很正常嘛。我、我是……”安妮欲言又止,低头低声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一直习惯独眠……”华璃问起:“从小到大,都没跟爸妈或爷爷奶奶睡过吗?”“没有……”安妮摇了摇头,“记忆中,妈妈从小就教我要独立自主,所有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华璃略一怔,“独立自主?从多大开始呢?”安妮歪头思索片刻,不确定地说,“大约六岁以后吧?”“啊……”华璃诧异了,“小小年纪就要你独立吗?安妮的母亲也是够严厉的。”
华璃意识到这是别人的私事,就此为止,转换话题:“对了,以前有过晕血症状或见到过血吗?”安妮迟疑道:“大概…可能有过吧。妈妈从我六岁起就传授我基础的魔法知识,八岁那年还带我去里戈森林选了魔器……当时她好像是猎杀了一两只魔兽吧。”看起来,安妮的妈妈也是一位魔法师。华璃心想。
“那那时候你就没有晕血吗?”“没有。”安妮摇头,“应该……妈妈没让我见到血液才是……若是看到过,我自己就会发现有这个问题了。”所以这次考核才是“病症”的初次发作。华璃决定直入主题:“对了,今天那个训练人偶身上的血,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按黎雅所言,如果安妮本人是施为者,这个问题应该会让安妮的情绪有所波动。出乎意料,安妮摆头,“不知道……练魔法的时候,我忽然就看见了血……”“那你刚进门没看到?”“没……嗯,我想一下……我当时进去,那人偶身上好像是没有血……”“好吧,我懂了。”
华璃拍了拍胸口,承诺道:“我会找出那个随意行事的人,揍她一顿给你出口气。”“不、不必了……也不是故意的……好吧。”华璃跳下了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安妮,不要太放在心上。刚才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他们会想办法治愈你的这个‘症状’的。”
告别了安妮,华璃返回自己的卧室,平躺在床上,然后拨通了黎雅的电话。“黎雅老师,我去问过安妮了,她说不清楚是谁做的,我觉得她没说谎。”“这样看来,第二种猜想就可以排除了。”黎雅道,她心中已有大致的想法。“那么,能治好她的病吗?”华璃问。黎雅说:“她的精神遭到了某种事物入侵,在她的意识深处留下暗示,一见到血便触发了问题……有一个人才可能帮得上忙。”“谁?”“默羽丹秋,你‘认识’的人。”“呃……好熟悉的名字。”华璃的记忆翻涌着,那个眸子像黑 Hole 一样的女孩浮现在她心头。“她会帮吗?当时在考试时,我短暂接触过她,觉得她像是个疯子,读不懂她行事的逻辑。那个奇异的游戏空间也是如此。不过,考试结束后,黎雅老师给我的那张照片,我还保留着。那么荒诞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当表情包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