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文条理清晰,话说的有理有据,一旁的顾兰委屈中带了点愤怒,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可情报工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危险有时候来自背后。
徐恩增笑吟吟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展示给二人,照片上是一个长袍老者被刑讯,虽然照片是黑白的,可能看出当时场面的血腥。
谢久文皱起眉头,认真辨认了好一会,不确定道:“这好像是我受伤时暂住的高财主,徐处长,难道此人是地下党?我可真没发现。
但总不能因为他是地下党,就说谢某是地下党吧,当时在他家中家中养伤实属无奈,我回来后已向长官解释过,并没有隐瞒不报。”
徐恩增观察着谢久文的表情和反应,依然非常正常,果然是地下党潜伏在国—军中的重要情报人员,到了这个地步仍然死不悔改。
他不再兜圈子:“谢先生果然不简单啊,一般人见到徐某不是跪地求饶就是惊恐万状,能在我面前侃侃而谈的对手,你算是第二个。
这个姓高的,吃着党国的饭喝着党国的血,竟然敢勾结地下党为潜伏的间谍做人证,要不是他的二儿子反正,真就被他瞒过去了。”
谢久文不屑道:“似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的话,为何徐处长就深信不疑呢,莫非您觉得此人比起谢某这样的党国—军官可信?”
一旁的一处特务侧目而视,这人好大胆子,谁不知道自家处长一好女人二好名,谢久文如此讽刺处长,恐怕要被好好收拾一顿了。
出人意料的是,徐恩增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谢先生这句话不对,小人只关心酒色财气,为了酒色财气可以愿意出卖一切。
你看看,父母可以出卖,兄弟姐妹可以出卖,自然要比谢先生这样的人要可信啊,谢先生你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对不对,请坐下说。”
审讯室里除了审讯席,便只有电椅可以坐下了,面对徐恩增的口蜜腹剑,谢久文晒然一笑,捏了捏顾兰的手,毫不畏惧坐了下去。
“好!果然是自古多豪杰之士的淮左男儿,怪不得当初能在地下党的政治攻势下坚持一个月,堪称党国楷模,谢营长你真的受苦了。
这次请贤伉俪前来,徐某绝无加害之意,只要你们能将地下党在金陵的人员布置说出来,并写下自白书,徐某便立刻送二位回家。”
徐恩增笑眯眯说道,许多地下党死硬份子没有在刑罚开口,反倒在他的这番苦心劝导下投降,他相信谢久文夫妇会有明智的选择。
一个月!
谢久文心中一顿,但很快摇了摇头说道:“谢某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做人做事自问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对不起党国的事。”
徐恩增轻拍桌子,语气之中带了点调侃之意:“来人啊,快去把那人请来,让谢营长见一见老朋友。”